男女主角分别是的美文同人小说《五十度甜》,由网络作家“雨微醺”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他是学霸,是傲娇总裁,是暖男绅士,也是商业天才。她是纯纯初恋,是蠢萌搭档,是冷面女友,也是麻辣老师。欢脱甜萌的《花火》初恋总裁文。一个恋爱真人秀引发的浪漫小乌龙。看麻辣女老师如何智斗傲娇大总裁。
《五十度甜》精彩片段
W市被评为这个国家最适宜居住的城市之首不是没有道理的,有江有河,有山有水,正当别的城市酷暑难耐的时候,这个城市却在大多数时候有着合适的阳光和微风。
街边紫薇花树上繁花累累,风过的时候落英缤纷,一如宫崎俊笔下的漫画世界。这样怡人的景色让岑等等觉得,自己骑着自行车从城市的最南到达最北的这里是件无比正确而又浪漫的选择,就算计划不成功,也绝不浪费今天的时间。
在街边一排白色围墙边将自行车停靠住,岑等等随手将齐腰的长发勾到耳后,拿出机相对准紫薇花和街道按下快门,又对着街边那一排在紫薇花映衬下的白色洋房拍了些镜头。正拍得高兴的时候,忽然有股力量狠狠撞了一下她,她的头皮一疼,趔趄着被拉动向前,相机也摔到地上。
岑等等叫着疼捂住自己的头皮,看到自己面前的地上有一双皮鞋,顺着鞋子看上去,是个男子,戴着墨镜,但可以看出面部有着非常立体的轮廓,白色衬衫,黑色西装外套,黑色长裤,很简单的装扮却有一种出众的气质,他的西装外套微微敞开,袖口的扣子将岑等等的头发绕在上面,正是刚才扯痛她头皮的罪魁祸首。
“抱歉。”男子说出两个字,虽然是在表示歉意,但语气却很是镇定平静,伸手去解绕在扣子上的长发。
岑等等也伸手去解头发,但却怎么都解不开,正要说让男子将胳膊放低点时,有几个戴着帽子的人靠近,那男子立刻眉头微皱,转身就要走,又扯得她头皮一痛,忍不住叫出声。
“你跟我走。”男子也不多迟疑,淡淡地说完这一句,不由岑等等同意或不同意,抓住了她的手一路朝前跑去。
阳光明媚,天空湛蓝,路边是浪漫的紫薇花盛开,空气中是淡淡的花香,岑等等就这么在忽然之间陷入了一场未知的奔跑中,被一个人牵着向前。风在颊边轻轻拨弄着发丝,耳内有点嗡嗡的,她起初有些疑惑和紧张,后来竟不知不觉地想笑,从后面打量这个牵着自己前向背影想到了一段多年前的时光。
那天也是这样的好天气,阳光下紫薇花开得正好,她和那少年一起偷逃课跑出来看紫薇花,结果在广场边遇到了校长,他们就牵着手飞快地跑开,一直跑,穿花过树,香风拂鬓,好像要一直跑到世界的尽头。
跑过一条街道,男子拉着岑等等闪身躲到了紫薇花树后面,看到那些人从另一边跑开,那人才将轻蹙的眉头舒展开,然后开始打量四周。
“阿七?”岑等等有些沉浸在那段回忆里不能自拔,对着那个背影不由轻声询问。
“什么?”前面的人闻声回头,微微蹙眉,岑等等才恍然回神,面前是张陌生的脸,不是当年那个和自己一起逃课的少年。
“没什么。”岑等等抽回被拉着的手。
男子不知道岑等等想到了什么,也没兴趣了解,开始再次试图解开勾在扣子上的头发,却因为绕得太死,怎么也解不开。
“得剪掉这些头发。”男子放弃了解头发的手后开口。
“不行。”
“剪断头发,我会补偿。”
“我的头发谁都不许动。”
面对岑等等的拒绝,男子倒也依旧很平静,想了想后他冲岑等等勾勾手指示意她过去一点,岑等等不明白他要干什么,但还是乖乖地走近了些,然后男子就开始脱外套。
“啊,流氓!”岑等等赶紧抬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又说:“你要干什么?就算你长得帅,也不可以!”
男子脱外套的手停在一半,上下扫了眼前的人,纵然平时他不苟言笑,也不由地在唇边勾了一丝笑意,然后继续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递到对方的面前。
岑等等愣了愣才明白原来他不过是将外套脱给自己,以放过自己的头发,知道自己刚才是脑补太多黄暴的东西,想太多了,不由唰地脸红了。
“这件外套有些特别意义,别弄坏了。”男子开口,像是提醒,也有点像是打趣儿调侃脸红的岑等等。
“哦。哎呀,我的相机……”岑等等忽然想起一件事,抱着那件西装外套赶紧朝回跑,回到原来拍照的树下看见相机倒还在地上,只是捡起来一看,发现已经不灵光了。
“你的损失我会赔偿。”男子伸手朝衣袋里摸,结果却发现空的,才想起今天出来时忘记带钱夹了。
“我留下联系方式,你晚上到我的酒店来取钱。”
岑等等抬眼看了面前的人,有点似信非信,现在扶个老太太都还要纠缠责任呢,这人还真是主动承认错误,还要她到酒店取钱,可信不可信?在岑等等打着小算盘的时候,男子却有点等不及了,抬腕看了下手表后冲一个路过的学生妹借了笔,拿了岑等等的手心写下一个号码。
随后,男子转身急走到路边开始拦出租车,却也只是看着一辆辆出租车从面前飘落着紫薇花的街道上驰过。不时,他的手机响起来了电话,男子用粤语回复对方,表示会按时赶到,然后就匆匆挂断了通话。
“喂,你赶时间吗?”收好了相机,骑着粉色自行车经过的岑等等脚尖点地,用粤语冲路边不停地抬腕看表的男子询问。听到岑等等的粤语,男子有些意外,随后点点头,他想到了一个不得已之下的主意。
一分钟后,岑等等骑着粉红色印有心形花图案的自行车行驶在马路上,感受微风和紫薇花的香气向前,一路哼着歌,绕过一条街,再转过一条街,而她背后的车座上,着白色的衬衫,的英俊的男子神情平静中又带着点无奈,手里拿着还绕了她头发的外套。
“你欠了人家多少钱?”岑等等不哼歌后就开始发问。
“我怎么会欠人钱。”男子看着手表,边整着衣襟边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
“那些人追你干什么?”
背后的人沉默了一下,没回答,不过岑等等没在意这点小细节,一边踩着单车一边开始了习惯性的话唠盘问。
“我叫岑等等,是语文老师,听你口音是香港人吧,What’syouname?”
“William。你说国语,我听得懂。”
“工作呢,做什么工作?”
“总裁。”
“哈哈,你真逗,哪有人的工作叫总裁的。哦……我知道了,你是演员对不对,你在拍的角色是个总裁吧,难怪长这么好看。现在两岸共同发展,你们香港演员到内地捞金很流行啊。”
岑等等像是忽然明白过来一般,拍着额头惊呼出来。然后就又开始评价起来,接着说:“你现在好像还不出名,没怎么在电视上见过你,不过你长这么帅,多拍戏多出镜,以后一定会大红的。”
“谢谢。”
“其实今天也是要去电祝台录节目的,那可是王牌导演的节目,将来我也许会成大红人哦,要是我现在留个签名给你,将来会值钱的,哈哈……”
“嗯。”背后的人没太多情绪,但又像是有点似笑非笑地回应了她的话。
“你这人都喜欢用单语调回答别人吗,真是内向,要做艺人这样可不行的,你是还没从总裁的角色出来吧……”
岑等等好一通说教,就如同教育那帮自己带的学生一样。终于,坐在后面的人有些不想再继续由着她这样下去了,便反问她:“你的粤语讲得不错,是谁教的?”
“呃……我们要加速了,坐稳呀。”
岑等等有些局促地避开了这个话题,男子感觉到了岑等等的不自然,有些话只是在脑海里转了个圈,暗自勾了勾唇角,并未说出。
不久之后车子在一处街口停下,男子下车,将西装外套交给岑等等,并取下了自己腕上的手表交到岑等等手里。
“拿着这个当抵押,你送还的时候我会支付你报酬,还有,我对你没有非份之想,大可不必担心。”
好吧,原来自己之前的那些小顾虑小心思全被看穿了,岑等等不由又有点脸红,好在对方倒也不太介意,将表塞到了她的手里就离开了。
握着那只手表,岑等等对着离开的背影发了会儿呆,转身时发现前面的地上有一只皮制的小盒子,应该男子下车时从兜里落下的。捡起来打开后,岑等等看见里面放着一把钥匙形状的项链,用银色的链子串着,很是精致漂亮,钥匙的一面刻着组花体英文,依稀可以辨认出是W&W。
收起盒子,她也看了看时间,当即发现来不及了,再不敢再耽搁,麻利地扶起自行车,胡乱将手里的东西放进背包,又把绕了自己头发的西装外套系到腰上,急着骑车加速离开。
半小时后,陈伯衍穿着有些凌乱的白色衬衫步行出现在一所五星酒店门外,让一帮等在酒店门口西装笔挺的高层们都不由微动眉头,或是惊讶,或是疑惑。
陈伯衍也觉得有些尴尬,但是即便是尴尬,又怎么肯让别人发现呢,只风轻云淡地拉了拉衬衫袖口,走到旁边属于自己的位置站定。
“老板以这样的方式出席,这算是独秀一枝吗。”旁边站着的安娜用胳膊撞了撞陈伯衍笑着小声调侃。
“工作中,严肃点。”陈伯衍不紧不慢地回了一句。
“下面热烈欢迎陈总上台,为我们致词剪彩。”
主持人在台上宣布,陈伯衍冲安娜微微颔首后上前,以最得体的礼貌微笑面对众人。
与此同时,岑等等大喘着气跑到市电视台的活动报名处,心里庆幸赶上了。但是,当她抬手看自己的掌心时又想哭上一哭,因为一路是跑着来的,所以心手没少流汗,写着的号码除了三个字数之外全糊掉了。
拿下背包,又发现背包的拉链也不知何时开了,自己的钱包丢了,回头看来时的街,除了行人半点她钱包的影子都没有。
“祸不单行呀,祸不单行,注定今天是个破财日。”岑等等忍不住在心里感叹。
跟着一大批女生一起排队报名,环肥燕瘦皆有,个个打扮的跟要走红毯一样,而岑等等这样满头汗渍的狼狈样子,显得得有些异类,她倒也无所谓,抬起了下巴毫不在意。
“我说,你都这一大把年纪了,还要报名选秀倒也是蛮拼的。”雅淳在手机另一头慢不经心地评论。
岑等等握着手机,边张望前面排队的人,边说:“有你这么说话的吗,这排队的保证有比我年纪大的。再说,我都向你解释多少次了,这不是选秀,是真人秀。”
“得得得,由着你吧,我过些天回内地再安慰你失败受伤的小心灵。”
雅淳是空中小姐一位,专走国际航班路线,过着早上可以巴黎喝茶,晚上就有可能在德国听歌剧的生活,原本是和岑等等这种三点一线的初中语文老师是半点没交集的,偏就是三年前,她晚上从学校回家的时候遇到了喝醉在路边的大美人儿。
当时岑等等把雅淳从路边捡回家收拾了一下,没想到就成了好友,这么多年过去了,无话不谈,让独生长大的岑等等将她当成了姐姐。
前面排队还很长,岑等等又拿出自己的单反机看,拍了几下,镜头还是黑的,又再次偿试了各种办法依旧没能解救自己的头发,又不能这样进去面试,最后只能用剪刀解决了问题。
“说好要留长头发等你回来的,头发都这么长了,也不知道你在哪。”对着那一节剪下的头发,岑等等有些许的感叹。
按照电视台的流程,岑等等顺利通过了初选,工作人员给她手腕上贴了张PASS条,告诉她再等下午面试,然后就到了午餐时间,众人去用餐去了,其他报名人员也都暂时离开。
在电视台外的花坛上坐着等下午的面试,等得久了想去洗手间,她四下看了看,就看准了电台隔壁的那家新开业的五星酒店,心想着自己住不了这种酒店,借用一下洗手间总是可以的吧。
用完洗手间出来,她看着酒店内各种人来人往,花蓝摆满了外围,中间的会场有自助食物,一见到食物她的肚子就开始咕咕叫。不过作为一位人民教师,为人师表,她还是没有打算上前,可是在她准备离开时却又被人叫住。
“小姐,我们在做新品市场调查,偿偿我们今天的新品点心吧”
岑等等扭头来看,见到是位非年轻的小姐,大化职业的淡妆,穿着一身黑色的职业装,看样子应该是这里的服务生。
服务生小姐微笑着领她到用餐区,取了碟子和食物递给岑等等,告诉她店里的新厨师可都是特意重金请来的,让她偿偿味道,给提些意见,帮忙填一张顾客调查表。
听她这么说,岑等等才放下心来,说着谢谢接过点心吃了一些,然后在她的指导下填了一份关于她简单资料,及所品偿点心口味调查的意见表。
岑等等在服务生的招待下吃了些东西才向离开,从门口出去的时候听到背后大厅内响起了一阵骚动,好像是某个明星来了,不过因为人太多她并没有看到什么,就匆匆离去。
几分钟后,服务生则转身走向大厅一角,随手将调查表放到一垒其他文件上面后继续去招待其他顾客。大厅的另一角帷幕阴影之下,有高挑的女子手中端着高脚杯正审视窗外马路的方向出神,不动声色间有人走到她背后的一处席位上坐下。一身黑色的西装,简单利落的穿在身上,似乎与这一片阴影黑暗溶为一体。
“你不应该来这里的。”女子不紧不慢地开口,并没有侧头。
“时机快到了。”男子微笑,拿出一只信封反手放到她一侧的桌上。
女子取过信封握进掌内,也未与身侧的人多说话,就如同陌生人一般离开。
十分钟后,安娜进入位于酒店33楼的套房时,到陈伯衍正在换上一件新的衬衫,自下而上一一扣起扣子,那胸口的肌理线条也由裸露逐渐被包裹到昂贵的布料之下。
安娜对此十分淡定,汇报了一些香港那边传过来的工作后收起了文件夹,绕到前面替陈伯衍整理衣服,又问:“我送的外套呢,怎么今天没有穿。”
“暂时寄存在别处。”陈伯衍转过身对着镜子继续整理衣衫。
“昨晚我过生日你一声不哼的就走了,今天酒店开张你穿得那么随便,还迟到,是你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怎么会呢。”陈伯衍转过身,双手搭上安娜的肩头以一个笑容回应,然后伸手从桌上取出腕表一边配带一边询问接下来还有什么工作行程。
“酒店买了电视台一档节目的冠名赞助,我安排您作为嘉宾参加一季,以老板您的魅力迅速打响我们的新品牌。”
陈伯衍停下扣着衬扣的手回头,微微蹙眉,问:“要我亲自参加?”
“我们初次在内地开展大型投资连锁项目,还是多个城市一齐启动,如果能够以一档节目一举打响品牌,是实现了最大的利益化。而且,我们也需要这样的一次营销,否则以目前的数据来看,许多方面不容乐观。”
“好的,那你安排吧。”陈伯衍微笑,转身继续扣上袖扣,不再问及任何其他,他相信安娜会有这样的安排,那一定是最合理,最有利的。
十分钟后,安娜拿着一垒签好了字的文件离开,陈伯衍伸手到换下的西裤的兜里想要取一件东西,结果却发现衣服袋子是空的,仔细找过之后还是没有找到,才意识是是丢了。
岑等等在电视台守了几个小时,终于到了她面试,在一所屋子由面试官问了她几个问题后就说她可以走了,全程对她爱理不理。
岑等等有点失望,自觉希望不大,垂头丧气地走出电视台,一路叹息。相机摔坏了,钱夹也丢了,面试估计也不能过,原本今天满怀期待的好心情,好像自打被那个人撞了一下后就衰神附体一样。
半个小时后岑等等骑着车回到家,在楼下买了点水果上楼,一进家门就闻好了菜香,是她最爱吃的红烧土豆。
“回来了就去洗手,也把你爸把叫出来开饭。”妈妈在厨房里头也不回地吩咐,显然是光听脚步声就知道是自己的女儿回来了。
岑等等边换着鞋子边应着好,洗了手后去敲书房的门,在得到回应后推开门,伸进头去看里面,见到爸爸正坐在书桌前戴着眼镜看书。
爸爸曾是位去年才退休的物理老师,虽然任教的是理科,可却对历史特别有偏爱,退休后除了在妈妈的花店工作,其他的时间就是在书房看历史书籍。
“爸,吃饭了。”
岑等等上前,习惯性双手搭在爸爸的肩膀上替他按了按肩,爸爸放下手里的《史记》,取下眼镜笑着说好。
吃饭的时候爸爸问岑等等今天一大早出门去哪了,她转了下眼珠子,说去逛街拍照片了。
“你也年纪不小了,不要总顾着玩,也考虑考虑交个男朋友谈恋爱了。”
“妈,我还小,急什么。”
“什么还小,你看楼下的小莹比你还小一岁,人家都当妈妈了。”
“现在知道急了催我谈恋爱了,想当初我上学的时候你们可没少敦促我不要留恋儿女情长,要努力提升自我价值,不要早恋,不要只看那些学长的皮相……”岑等等吃着米饭辩驳。
“诶,那一样吗?那时候你才高中,学习才重要,我还不是为了你好。”
“我说妈呀,你就别替我操心婚姻了,多操心操心你和爸爸的婚姻就好了。”
“怎么说话的呢。”妈妈伸手一戳岑等等的额头,她赶紧笑着躲开。
妈妈一边继续吃饭一边若有所思,好一阵儿后又说:“你高中喜欢的那个长学现在怎么样了?结婚了吗?要不现在补上谈吧,我特支持。”
“哎哟,我的妈妈呀,你还真是为了把我嫁出去连回头草都要啃了,快吃您的饭吧。”岑等等哭笑不得地夹了一大块红烧肉放到妈妈的碗里,又向爸爸投去求助的目光。
“好了,吃饭就吃饭吧,女儿是成年人了,会有自己的打算的。”爸爸笑了笑替她打圆场。
“你个老头子还有脸说,年轻时候追我说要带我出去环游世界,这都结婚几十年了都没出过一趟C市,还敢跟我僵嘴……”
妈妈去了厨房,一路唠叨,岺等等冲爸爸吐吐舌头,爸爸也就只能一声叹息。
“男人的话不能全信,女儿你已经有前车之鉴啦。”爸爸以一个小玩笑结束话题。
吃饭饭收完餐具,二老坐在沙发上看晚间档的电视剧,岑等等就回了自己的卧室,发现手机没电了就找充电的线,在屋里四下的翻腾时一不小心撞到书架,一本册子从架顶上的纸箱里掉下来,落到脚边。
岑等等弯腰捡起来,拍拍上面的灰,发现竟然是从前高中的日记本,翻开封面即见到里面夹放着一张照片,蓝底免冠的寸照,上面是俊朗的少年对着镜头微笑。
“我妈刚才还问到你呢,不知道有生之年还能不能再见呢。”岑等等对着照片轻轻一弹手指,笑着合上日记本,踩上椅子将日记本重新放回书架顶上,顺便把今天捡到的项链盒子也随手丢进去。
第二天,岑等等清早就去花店帮忙,妈妈扎花束,爸爸则负责打杂收钱,岑等等现在是暑假期就自然的提起了送花的工作。
“今天的玫瑰新鲜,我要留一支给自己。”岑等等一边摆着花束一边说。
“你要是找个男朋友,就有人送了,拿自己家店里的有什么意思。”妈妈在旁边接口。
岑等等撇嘴,并不应话,因为知道一还嘴,后面肯定没完没了。
手机响了,岑等等接起来,发现竟然是电视台打来的。
“岑等等小姐,恭喜你,经过我们在数万人的筛选后,你成功获得了《缘来是男神》节目的参录名额,请尽快到电视台确认流程,签定录制合约。”
岑等等听着电话,安静地坐着,旁边妈妈觉得有点奇怪就问她怎么了。
“没事,我出去一下。”岑等等平静地起身出门,拐到街角后面确认妈妈没看到自己后,才蹦跳着连叫了几声YES。
成功了,竟然成功了!她真的获得了这个节目的录制名额,只要成功撑过十二期的录制,她就能获得双人环球旅行的名额。
几分钟后岑等等回到花店,说要送束花到另一个区,顺便再支趟书城,估计晚上才回来。妈妈并不以为意,提醒了她小心些,就看着她挑了一大束红玫瑰花放到车后面出了门。
风和日丽,阳光明媚,岑等等骑着自行车,载着一大束玫瑰朝电视台而去,感觉胜利的曙光就在前方。
因为电台里有档节目临时叫停了,所以新节目一切都加急提前上线,助理告诉她今天就得把前期工作做完,召齐嘉宾拍海报,所以在岑等等顺利签完了录制合约后就被带去了化妆师造型。
大概一个小时后,岑等等的造型完成,造型师替她挑了白色的抹胸裙,后背的位置却又在腰际露了一抹,正到好处地衬托出她的身材,可爱之余又有点小性感,头发简单地在绕了个小松发髻在脑后,配着年轻的妆容完美极了。
造型师离开后,助理还没来找自己,岑等等就摸出手机在后台自己比划自拍,拍得正高兴的时候,发现有个人从后面一闪而过毁了她的自拍,不过对方正在用手机与人通话并未察觉。
岺等等回对看向那人,见对方白色衬衫配千鸟格西装,打着领结,向后打理的大背对完美地衬托出他的侧脸线条,像是那种时尚大片画报上的男模标本。
有美男子,自然不能错过!岑等等暗暗举起手机,地对着那英俊男子的背侧面按下快门,但却没想到那男子在她拍下照片的那一瞬间转过头来,岑等等惊呆之余也立即发现,那人竟然是昨天在街上见过的男子。
“哇,这么巧,竟然是你。”为了不让对方先出口质问,岺等等先发制人的套了近乎,并迅速将偷拍的手机背后了身后。
陈伯衍单音节的嗯了一声后伸手到西装口袋,但之后又才想起自己换了节目组准备的西装,钱夹在自己衣服里,便收回了手,微微点头算是应了她的招呼后走到旁边阅读手机里收到的邮件。
“哦,对了,我不是故意不联系你的,是你给的电话我弄丢了,不过你的外套和手表我都留着,我会还给你的。”岑等等在被当成见财弃义的人之前赶忙解释。
“嗯。”对方没多说什么,继续低头处理工作邮件。
看对方似乎在忙,没太多想理自己,岑等等抿了抿嘴重新坐回去,可坐了一会儿又实在忍不住,便找了纸笔写了些东西凑过去。
“这个是我的联系方式,你随时联系我取回你的东西都可以。”
“嗯。”对方目光定在手机上,接过放到了口袋,始终未抬头看她。
“你今天也是来电视台录影吗?”
“嗯。”
“我猜也是,演员嘛当然是来电视台录影的。你今天还要演总裁吗?”
“嗯。”
“我猜也是,你今天这身可真帅,看来你演的总裁挺有派头的。”
“谢谢。”
“你昨天很赶时间,后来赶上了吗?。”
“嗯。”
“那就好,我还挺为你担心的。”
“这个电视台的人好像都行色匆匆的,看起来真忙……”
“是不是从事影视行业的人都不爱说话呀……”
“你怎么一直对着手机,不眼花吗,科学数据表明长时间看电子产品对身体不好……”
“在别人讲话时,注视对方的目光是一种尊重,这是一项非常重要的礼仪哦……”
“哈哈,我倒也不是介意,就是个善意的提醒,我并没有说你不礼貌,我……”
岑等等还在评价唠叨,谆谆善诱,另一边的人终于有些无法忽视她了,放下手机,眼睫上扬,缓缓侧头将目光落向她。
那双眼看向岑等等的眼神平静无波,浓密的长睫下一双宝石般的眸子透亮而幽深,眼神似是自无底深海而来的风,扫过岑等等的身上时如被寒气掠过,使她不禁轻轻一愣,但继而又像是春风拂面,带着有一种摄人魂魄的感觉,有一刻的脑海空白,被牵引、定格。
一时间,周遭有点沉默,空气有点多,岑等的眼睛忍不住定在这个英俊到过分的男子身上不能动,心里又是像关了十几只兔子一样,即想着助理快来带自己走让自己呼吸空气,又想着还是别来吧,多看看美男养眼才是正事儿,这种被人帅到窒息的感觉,真是不要太好。
如此的被人盯着发花痴,大多数人还是会不自然的,但对方却显得非常坦然,好像对这种场面已见怪不怪,在看岑等等安静闭嘴后,他又风轻云淡地垂下眼睑,继续处理邮件,好像半点不介意。
好一阵儿后,岑等等才从花痴中回过神,唰地脸红了个透,赶紧别开头去对着镜子整理衣服,开始后悔自己的表现,握紧拳头,闭起了眼睛不敢面对这个世界。丢人,真丢人呀,好歹是自己可是个人民老师,辛勤的园丁,怎么能如此肤浅无知,没有定力,对方肯定以为自己是花痴晚期了吧。
“待会儿见,岑老师。”在岑等等挠心挠肺的后悔的时候,背后的人淡淡地开口,收起手机作别。
岑等等根本没用心听他说了什么,只含糊地也回了再见,头都不敢回。
背后的人离开了,岑等等睁开眼睛回头看,屋里已只有她一个,仿佛刚才那个英俊的男子根本没存在过,助理进来说导演已经到了,她赶紧跟上前去。
随助理去了电台的一号棚,果然各种机位已经架起来,导演站在机位后面,旁边站着摄影师和一行制片及助理,镜头前已经站了两男两女,岑等等一眼认出其中一男一女是正当红的花旦和小生林丽和黄嘉庆,才拍过一个很火的古装戏,另外两个虽然不及那两位名气过人,但都外表出众。
经过介绍,岑等等也认识了那两个自己没认出来的,女生叫吴小语是个大学生兼职平面模特,男生叫陈琪是个原创歌手,是这次活动中代表普通人的角色。
相互介绍了一下,在得知岑等等只是个普通的语文老师后,其他四人的表情多少都是有些微妙的,岑等等也才发现这个节目似乎只有自己最普通,与娱乐节目半点没关系,像是撞了大运一般才被录入。
有人进棚,那边的两个女嘉宾都侧过眼睛去看,露出惊艳的目光,岑等等顺着目光看过去,就见到有两面之缘的男子正迎面走来。
“来,我冲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陈伯衍先生,香港衍皇电子的总裁,他是我们节目的特别嘉宾。”导演上前,唯一一次亲自介绍来人,殷勤至极。
“衍皇电子,你是说那个奢侈电子品牌吗?”旁边的吴小语低声发问。
“是的,就是那个最近推出智能机器人管家的公司,还没正式发行,新闻已经沸沸扬扬。”
“这个陈伯衍可是今年全球三十岁以下黄金单身汉排名最前的亚裔,真人比报纸上的更年轻更帅呀。”那边的当红小花旦林丽一直高贵冷艳,这下也忍不住接了话感叹。
“没想到能请到这种级别的嘉宾,这节目肯定火爆了……”
听着旁边人的小声议论,岑等等不得不承认她被震惊到了,没想到……他竟然还真的就是个总裁!
陈伯衍到岑等等旁边站定时她都没能回过神,直到摄影师催促她注意站位和表情,岑等等才动了动身子面向镜头。
“原来你还真的是个总裁呀。”岑等等努力在脸上露出笑容,一边听着摄影师的指示将手搭上陈伯衍的肩,一边弱弱地询问。
“嗯。”
“呜……真丢人大发了……”岑等等在心里想了很多,各种言情剧片段不由自主涌入脑内,那狗血的,那煽情的,苦情的,分分钟上演了十几部关于总裁的韩国偶像剧。但是另一方面,心里另一个声音也在不停地要她醒醒,别被偶像剧荼毒了
“认真点。”在她一会儿笑,一会儿忧伤的表情反复数次后,摄影师又在下面发话提醒,岑等等赶紧收起心思,告诉这个时候要镇定,看向镜头配合摆出姿势露出完美笑脸。
拍了几组镜头后,台下导演发话请各位嘉宾更换站位,吴小语和林丽几乎同一时间占据了陈伯衍一左一右的位置亲昵地揽上了他两边的胳膊。
岑等等立即被挤到了一边,看那两个男嘉宾都有点尴尬地站着,她也就将心一横,厚着脸皮跑了过去,不由他们是否乐意,左一右地分别挽起了两人的胳膊把自己夹到了中间。
咔嚓一声,留下这张奇怪的照片!
海报拍完,工作人员送上一只白色的圆球,要求写上自己参加这个节目的最大愿望封进球里,然后将球写上自己的名字丢进一只透明的玻璃缸里,将作为每个人离开节目前最后打开的秘密。
随后,又开始了一轮投票选择,女嘉宾首先拥有权益选择愿意搭档的男嘉宾,毫不意外的,林丽和吴小语毫不犹豫地将代表选择的玫瑰花放到了陈伯衍面前的桌上,看着她两人毫不相让的模样,火药味儿十足,岑等等确定自己还是不要参入这场战争,就选择了那个帅气的当红小生林嘉庆面前。
作为当红小生,林嘉庆原本是颇为担心要得零分丢掉面子的,看到最后一枝落到自己面前,他暗松了一口气,给岑等等了一个满分迷人的微笑。
当红小鲜肉的魅力,万千少女疯逛追捧的男神,这电眼一笑的果然是魅力很大,让岑等等的心不由加快跳了一拍,忍不住在想要是林嘉庆也投票给自己,那么也就意味着他们会组成搭档组合,天啊,光想想就忍不住有点激动。
但是,接下来男士组的投票是没有当场公开的,导演说为了节目更具有悬念,会直到第一期节目录制时,众人才会在约会地点见到自己的搭档。
然而在收工时,岺等等又听到工作人员在八卦,原来是因为林丽和吴小语都坚持要与陈伯衍搭档,甚至林丽以退出节目为威胁,节目组才决定用缓兵之计,收场之后再商议对策。
不过这一切对岺等等来讲都算不得是重要问题,就自己找回后台的角落换衣服卸妆。正收拾换鞋的时候,旁边由化妆师帮其补妆的林丽就冲她开了口,说:“喂,那个语文老师,你是不是有什么后台?”
“没有呀。”
“没有最好,陈伯衍是我的,你今天没投他的票算你明智。”
“就算你是明星,也保不准人家总裁大人看上别人呀。”另一边刚进门的呈小语插话。
“你个小模特,别以为有几分姿色就了不起了,陈伯衍我势在必得。”林丽一挥手,让化妆师闪开,给了吴小语一个眼刀。
“模特虽小,可我有魅力,我年轻有活力,姐姐你都今年奔三了吧。”
“今天人家退场的时候冲我打招呼了,可没见和你有任何交流……”
“还不是你硬贴上去……”
两个漂亮小姐为一个才见过一面的男子争风吃醋,岑等等觉得分外滑稽,也不多围观,只取了自己的东西安静地离开,留给她们一片安静的战场。
从电视台赶回家已经是八点多了,岑等等轻手轻脚地上楼时看到爸爸妈妈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剧。她想溜进卧室,但是在踮着脚尖走过客厅的时被爸爸发现了,回过头来看她。
岑等等苦起一张脸,做着手示求爸爸放过她一马,爸爸冲她微笑示意,由着她溜进卧室不被妈妈发现。
关上卧室的门,岑等等仰倒到床上呈一个大字,想到今天是真的被选上了节目,还拍了海报就心里特别高兴,感觉环球旅行的名额就在等着自己,胜利的曙光就在前方。
躺上床上想着成功后的美好,她的目光不经意的落到了书架顶端上面的纸盒一角露出的笔记本,迟疑了几秒钟后她站起来,踩着桌子将笔记本再拿下来,翻开页面看里面夹着的免冠照片。
“我记得你以前说你的理想就是能走遍全球各地,不知道你的愿望实现了没有,唉,也不知道你现在地球的哪个地方呢,是胖了,还是瘦了,是高是矮?嗯……你不会太矮,那时候就是全班最高的,至于胖瘦,千万不要发福成个大胖子,因为帅哥发福是很可怕的……”
岑等等抱着笔记本自言自语了一些碎语,最后将那张免冠照片放到自己的钱夹里收好,再重新将日记本放回书架顶端。
第二天清早,岑等等就早早起床做了早餐给爸爸妈妈,然后扮着乖巧说自己今天有事,不能去花店帮忙了。
“神神秘秘的,一准又是要跑去拍照片玩,你拍那些照片能娶你吗。”妈妈吃着早餐教训她。
“好了好了,孩子也是有正当工作的,暑假就休息休息,让她去吧。”爸爸夹了菜给妈妈打圆场。
岑等等笑眯眯地冲二老告别,下楼骑着自行车去电台。到达电台后台,林丽已经做好造型在休息,吴小语在化妆,岺等等毫无头绪地在后台等了一阵儿后根本没人理她,直到副导演经过发现她在那没人管,才安排一个叫小艺的实习协助她上妆做造型,并将后台造型的负责人教训了一通。
“穿成那样,谁看得出她是主角呀。”
负责人翻着白眼安排了事宜后离开,岺等等只能暗自耸耸肩膀吐舌。
小艺告诉岑等等今天拍摄的第一期主题是白色梦幻,化好妆了去挑衣服,走进服装室岑等等就感觉眼睛被点亮了,两套大牌赞助的白色礼裙挂在那,唯美漂亮,唯有一条黑色长裙非常不合适今天,一问才知道是这个品牌的经手人弄错了风格,送错了。
岑等等一眼看中了一条白色长裙,刚要上去拿,林丽的助理却走了进来伸手将其拿走,转而想去拿另外一条,结果又被吴小语的助理拿走。岑等等和小艺都无奈,但也没办法,架子上只有那条送错的黑色礼服了。
“男嘉宾们的服装都是白西装,女嘉宾的也都是白裙子,就咱们穿一身黑过去,多不协调。”
小艺怀着试一试的心去找其他人商量,可否再急调一套礼服,岑等等就老实地在后台等待,有脚步声经过时她抬起头朝外看了一眼,发现是身着白西装礼服,打着领结的陈伯衍走过去。
岑等等想起来他的外套和手表,虽然今天没有带外套,但手表就在包里,就赶紧找到了自己的包取了手表追出去。
楼道里,陈伯衍走到电视台通道尽头的落地窗户前停下,双手插在西裤的兜里俯瞰外面的城市。岑等等上前,刚想要叫他的名字,却听见他在讲话,才发现原来他耳上戴着蓝牙式的耳机在与通话,。
陈伯衍讲着粤语,语速略快,但岑等等还是听出来一些对话内容。
“不管什么代价,让人去查,弄清楚她的一切行程……”
“如果办不好,回到香港的时候,你也不用再出现了……”
岑等等正犹豫着,是不是应该安静的走开时,前面的的人平静地挂断了通话。
结束通话,陈伯衍并没有离开,而是继续安静地立在那里审视着窗外的繁华城池,之后又在毫无征兆下突然爆发,狠狠扬手掷出一件东西,随着一声重响,一件灰色的东西摔到旁边的墙上,随后反弹落到地板上滑至岺等等的脚边。
同时,陈伯衍发觉了背后偷偷摸摸正打算离开的人。
陈伯衍转过头来看向她,那种眼神,犀利的,冰冷,带着防备,甚至些许愤怒和暴戾。岑等等这样的眼神被吓得一愣,手也不由一抖,握着的手表就自手中落到地上,砸在光洁坚硬的地板上发出一声回响。
与陈伯衍相识不久,甚至称不上太熟,但在数次的交流中,陈伯衍给她的感觉虽然是比较少语不甚与人亲近,但都是那种温文尔雅,极有修养的一位绅士,与面前这般厌恶外露,浑身戾气的男子判若两人。
“我……我不是故意偷听的,我……”岑等等一时间有些语无伦次,手脚都不知道该如何摆放。
好像仅是一瞬间,在看清面前的人是岑等等后,陈伯衍那强烈的警惕与愤怒都消失,又或说是隐藏起来,他动了动唇角,不是笑,但却又是那幅轻松平常的绅士内敛模样。
岑等等弯下腰身去捡那块手表,发现手表竟然摔坏了,指针停止了走动,镜面的一角也出现了裂痕。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会负责修好的。”岑等等感觉自己闯下了大祸,作为陈伯衍这种身份的人,能带在腕上的表必然价值不菲,她不知道要为此支付多大的代价,不过她也不企图逃避责任。
陈伯衍看身岑等等手上的表有两秒钟停顿,没有伸手去接,只是淡淡地说:“不必了,丢掉吧。”
然后,陈伯衍风轻云淡的转身离开。
岑等等觉得一切很奇怪,陈伯衍之前明明对这块表非常在意的,现在又这样轻描淡写的不要了,反差太大,不过她也没去妄加猜测什么,因为小艺回来了正在四下唤她。她收起手表就要离开现场,又发现墙角地板上躺着一件东西,是陈伯衍刚才摔落下的,也麻利的一并捡起收好,然后小跑着去和小艺汇合。
小艺带回来了一个坏消息,没办法再调别的礼服,在工作人员的催促中岺等等只得硬着头皮换了那件黑色的礼服。
拍摄地是在电台隔壁的五星级酒店后面的草坪上,那里已经布置起了华丽的场地,白玫瑰装饰着草地前面的场地,机位已经架好,导演站在机位后面,指挥着前面的嘉宾已经在拍走位的镜头,看到岑等等一身黑的出现,现场立即开始小声议论。
岑等等知道自己现在很异类,但也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去站到另外两个女嘉宾身边,立马像是巫婆站到了白雪公主旁边。
拍了几组走位的镜头,工作人员表示节目流程接下来就是女嘉宾拿到地址,前往地点,就会见到自己的搭档对象,以后就会组成节目的搭档组合进行真人秀节目录制。
岑等等抽到了地址,是顶楼的露天咖啡厅,她就拿着地址上楼,摄影师跟着一路拍上楼。
到达顶楼,一出电梯岑等等看到了地上铺着的红色玫瑰花瓣,顺着花瓣向前走,来到了室外。阳光明媚,天空湛蓝,遮阳伞全撑开在风中微微翻动边沿,这里没有客人,只有一个背影立在前面的阳台前,阳台外种着红白二色的蔷薇花,映衬得对方白色的背影挺拔而又优雅,就像是那种法国电影里唯美慢镜头一样。
岑等等心中猜测着这个背景是当红偶像小生,一想到要和他组成搭档不知道要被多少粉丝们关注时,她世俗的有些兴奋,但更多的是担心,她喜欢平静的简单生活,越平静简单越好,被人指点议论是她所害怕承受的事情。怀着激动和忐忑走上前,说出一声你好,在看那人转过身竟然是陈伯衍时,她的心里一阵五味陈杂,不用担心被当红小生的粉丝扒皮挑刺了,但与这个人搭档也并不是件易事。
不得不承认陈伯衍真的很好看,天生的衣架子,穿着白色礼服,感觉整个世界的灯都要被他的光芒给闪爆掉一样,是那种优秀完美到不像生活在世俗凡世间的男子。但,她的脑海里又忍不住闪过刚才在楼道里那张充满愤怒,谁都不许靠近半分模样,似乎有着一团无形的厚重浓雾包裹他,绅士而沉默的不过是个面具表相,那表相之下,藏着晦暗的未知秘密。
“导演,你确定没错人?”岑等等跑到导演身边小声开口,指批自己再指指陈伯衍,总感觉这应该不是真的,林丽和吴小语两人为了和陈伯衍搭档昨天都开始杠上了,自己明明投给了黄嘉庆结果却分给了陈伯衍。
“哦,没错,陈总的票给了你。”导演随口应了一句。
“可能总裁都喜欢宝洁小妹的朴实风格吧。”旁边有助理调侃。
在导演的催促中,岑等等只能赶鸭子上架走上前去干笑了两声,和陈伯衍打了招呼。
“真巧,我们是一组,哈哈……”
“先拍远景,你们坐下随便聊聊。”导演提醒,然后吩咐机组拉远景,拍两人坐在天台咖啡厅内的镜头。
“我……我要做什么?”岑等等尴尬地坐着开口。
“首先,别结巴,然后微笑。”陈伯衍风轻云淡地回答。
岑等等尽量照做到,然后陈伯衍才像是微微满意了些,端着完美的姿态外表,绅士而又风度。
“再然后呢?”岑等等望着对面的人,又懵了。
“随便。”陈伯衍简单地回复,信手翻过桌上的一本杂志,拿起送上的水来喝了些。
导演不满意了,在远处指导催促两人要沟通交流,岑等等没办法,只能想了又想后问:“初次见面,陈先生您贵姓?”
“咳……”陈伯衍没料到迎面而来的问题竟然是这个,被水轻轻呛到,抬眼看面前认真望着自己的人,缓了缓才说:“我姓陈。”
“哦,是的,我怎么问这么傻的问题。”岑等等一拍额,唰地脸红了。
陈伯衍也没什么多的反应,等着她重新来过,岑等等缓了缓,又说:“陈先生,您从哪来?今年多大年纪?”
陈伯衍挑起眼皮儿看了她两秒钟,终于决定放弃给她主动话语权的想法了,但他习惯不喜怒于外,便只说:“我的事情,上百度或谷歌就可以了,说说你吧。”
“哦……”岑等等有点泄气。
陈伯衍没说话,岑等等就清了清嗓子,开始叙述自己的事情,年龄、职业、兴趣爱好等等,说到兴趣上她全然忘记自己面前坐着的人是干什么的,甚至开始向他推荐自己最喜欢的科幻剧。
“卡!”在岑等说得在兴头上时导演叫了停,陈伯衍站起身来离开桌子她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一个人是多么的自我陶醉,事实上也许对方根本没想听。
工作人员上前来给岑等等补了妆,也给陈伯衍理了理头发,看陈伯衍一言不发的,岑等等就忍不住试探性地问:“你是不是觉得和我录节目很委屈自己?”
“嗯。”陈伯衍没加思索地回了一个音节,招手示意自己有事,就一边走开一边取了手机出来联系别人。
岑等等没料到对方竟然这么直接的给出肯定答复,一点缓冲委婉不带,让她感觉自尊心颇受打击,一时间也有些生气,嘟囔着小声说:“又不是我倒贴着你要和你一组的,其实我倒宁愿和别的男嘉宾搭档,真没礼貌。”
在导演的安排下,岑等等和陈伯衍顺利录完了见面的戏,导演安排录完后返回和其他两组人见面,然后录一组视频。
正要准备下楼时小艺赶来了,告诉岑等等跟她走,到了后台才知道原来是从某名牌店内急调到了两套白色礼服,岺等等喜出望外地翻过品牌一看,甚至远比早先错过的两套更大牌。
“到底还是电视台面子大。”岑等等换上礼服不由感叹。
换好衣服赶回场地,另外两对情侣搭档已经在等着了,黄嘉庆与吴小语一组,林丽与陈琪一组,看她换上了新服装众人都不由有点意外,但看陈伯衍没有一起同来,又都不禁八卦猜测。
“人家身价什么档次,怎么看得上她,肯定失望了,不录了吧。”
“男嘉宾也没来,应该不是对方拒绝了吧。”
“原本让她和陈伯衍配对就是失误吧,真的不是节目组弄错了人吗?”
因为裙子太长岑等等踩到了下摆,趔趄着朝前一扑险些摔倒在草坪上,让原本就看戏的众人再也忍不住发出哄笑,岑等等扶在旁边的桌角上脸红了个透。想马上转身走人说不录了,可想到她的目标是撑过十二期拿到节目组的奖励,就又握紧了拳头直起后背,一步步踩着草地继续朝前走。
“别伤心,对方要求太高,被拒绝了又不是你的错,是不是。”旁边的林丽开口。
“要是我和陈伯衍一组,绝对不会这样孤零零地返回。”吴小语也接口。
岑等等心里自然是不舒服的,但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沉默着,直到她们的表情随后渐渐变了,目光也越过了岑等等看到她身后去。
陈伯陈伯正履从容地走过来,微微颔首算是招呼,然后站到岑等等的旁边,说:“抱歉,方才有些工作处理,希望岑老师见谅。”
磁性的声音,略略带着些低沉柔和,不紧不慢的说出一句话配上一个对直视她双眼的微笑,那种感觉温柔和煦如春风拂面,双如一只羽毛深入了心尖,轻轻拔过,让岑等等瞬间陷入了些空白。而同时,旁边的其他女性也都定格了,这样的语气和这样的微笑,让她们不约而同用一种羡慕嫉妒的眼神看岑等等。
主持人上场开幕介绍规则,导演安排各种机位下令开拍,陈伯衍就带着岑等等在旁边站定。岑等等感觉到旁边的林丽在看自己,她侧过头去,便看到她给了自己一记冷冷的眼刀。
“有问题吗。”陈伯衍看着镜头,不动声色地冲岑等等询问。
“没事,谢谢。”
“你对我有些不满?”
“是。”
陈伯衍机警地意识到她对自己有着些许的不满,唇角勾动了一下,有点想笑,按着从前的个性他绝对不多说任何,但对于岑等等,他倒不介意破例。
“我的每一分钟,一举一动,一个想法或是建议,所创造的价值远比这档节目要大,影响力可以波及全球,我说是委屈自己录这一档节目,就是真的在委屈自己。我的时间非常宝贵,却并不是针对你而言,你大可不必介意。”
这是岑等等活了二十几年第一次听到有人能将抬自己身价的话说得如此淡定自然,半点不显得浮夸,因为那似乎真的就是件事实,没有任何夸大,她缓缓转头看向旁边英俊高贵的男子,微张着嘴,竟半晌无言以对。
“保持微笑面对镜头。”陈伯衍微笑提醒。
录完节目后所有人都由助理安排离开,岑等等回到后台卸妆,小心地换下礼服还给工作人员,表示可以还回去了,结果负责服装的人员却告诉她,这送来的两件礼服并非电视台负责的。
工作人员问过相应的品牌旗舰店之后告诉岑等等,这两件礼服是陈伯衍让店里加急送来的,她才恍然像明白了些什么,原来陈伯衍在工作期间打电话和离开,是去安排自己的礼服了。在明白这一点后,岑等等瞬间怨气全消,紧接着生出满心的愧疚,觉得自己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此时,旁边传来陌生的铃声,岑等等掏出来看,发现是陈伯衍的手机,她捡到后就放在自己包里了,此时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来电姓名只有一个字,她!
岑等等自然是没打算接着这电话的,因为那是别人的隐私,但在电话未接听后,对方发来了一条短信,虽然岑等等无心去看,但这个手机就是有不用解锁也能看到信息内容的特点,岑等等在无心的情况下还是看到了短信的部分内容。
“我回国了,很想你。”
对方不再打来,岑等等才松了一口气,仔细看了看,这是一个款式非常老旧的手机,应该至少是十年前的旧款,外壳都有磨损和划痕,与陈伯衍这种电子商业新贵的身份十分不相符合,很不明白那种身份的人,为什么要用一款这么旧的手机。知道陈伯衍是住在隔壁酒店的,她就赶紧的换好了衣服,拿着手机赶紧去找他。
顺便也拿出摔坏的手表看了看,尽管陈伯衍说不要了,但凭着做人要有责任心的准则,她还是觉得自己有责任修理好它。
但是,岑等等赶到酒店时,才得知陈伯衍已经离开了酒店,不过前台却在核对了岑等等的证件后给了她一个留言条,解释说这是陈伯衍留下给她的。按着留言条上的电话拨打过去,稍等了几秒后电话才被接起。
“陈先生,是我,岑等等。”
“我知道。”坐在车上的陈伯衍温和而又平淡地回答。
“你的手机在我这儿,就是那款很旧的。”
“你先替我收着吧。”
陈伯衍显得很平静又不失礼貌,似乎不是什么太大的事情,岑等等低头握紧了些手机咬了咬唇,犹豫后还是再次开了口,说:“这个手机在半小时前接到过一个来电,和……和一条消息。”
对方沉默了,竟有长达三秒的没有言语,似乎他没有料到这一切。
“你看过了?”陈伯衍语气不变地询问,平和而绅士,但也有点冰冷。
“我……我不是故意的。”
“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我需要离开几天,请代我保管它。”
“好的,我会保管好。”
“谢谢,再见。”
“哦……还有一件事。”
“你说。”
停顿两秒钟,岑等等又有点不太自然是咳了咳,说:“谢谢你,帮我调来了礼服。”
“嗯。”
“还有,刚才我背后说你坏话了,对不起。”
“嗯。”
好嘛,这人倒也真是半点不客气,岑等等耸了耸肩结束通话。
长舒一口气,似乎是完成了一件重大的事情,但她又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明明这个人给自己的感觉是是冷傲、莫测、危险的人,但是他总是显得客气有礼,那种语调、声音,听在她的耳中让她刚有点畏惧他的念头,又忽然消散了一切的坏感觉,这太不正常了。
甩甩脑袋,拍拍额头,告诫自己不要再犯花痴或是犯迷糊了,自己可是冲着录节目来的,要小心谨慎地走每一步,最后拿到奖励才是正经事。
骑着自行车回家,路过小区楼下时她看到路边的长椅下坐着一个女子,白色衬衫配着高腰黑色裙装,纤长的美腿轻轻翘起,脚上一双黑色红底高跟鞋,精心修理的指甲配着纤长柔软的白嫩手掌交叠放到膝上,头上是大沿帽,身上是淡淡的香气,虽然没有到她的脸,但已经知道是谁。
“我说岑等等,一个月不见你可越是越发的出息了。”女子出声,语调缓慢优雅,有着一种自成一派的桀骜慵懒,慢慢地侧过脸来微笑,妩媚而动人。
雅淳,是她回来了。
晚上,雅淳在岑等等家用晚餐,鸡鸭鱼肉什么都有,汤水齐全,岑等等一边吃一边报怨自己的妈妈偏心,平时对自己都不见得这么好,雅淳一来能做的好菜全做了,真怀疑自己不是亲生的,雅淳才是。
“你要是有雅淳这样的出息,我也天天给你做好吃的。”妈妈不以为然地回击。
“哼,雅淳,看看看看,你一来我妈就不认我了,只觉得你好。妈你也偏心,雅淳也没嫁人你都不问她,还天天催我。”
“阿姨你也别催等等,将来必然给你们招个金龟婿,指不准过不了多久,她就是大红人……”
雅淳话说到一半,岑等等伸脚在桌下一踢雅淳,雅淳立马意识到了什么,不动声色地收声换了话题。
虽然雅淳订了酒店,但当晚她并没有回酒店而是留在了岑家,洗完澡后穿着岑等等的粉红色睡衣爬在床上看电脑,岑等等洗完澡后穿着粉绿色的闺蜜款睡衣也爬到旁边,看电脑屏幕上雅淳在希腊拍的照片,照片上的雅淳笑容灿烂,穿着蓝白色的长裙,背后是蔚蓝的爱琴海。
“你没有把你报名参加节目的事情告诉叔叔阿姨。”雅淳问。
“告诉他们,他们必然不同意。”
“知道还去,你不怕家里发地震吗。”雅淳侧过身瞥一眼岑等等。
“怕呀,但是这是我的机会,只要赢得比赛我就能拿到两个环球旅游的名额。”
“如果你需要钱,我可以帮你。”
“不是钱的问题,这件事情必须由我来完成,你呢替我暂时保密,就是最大的支持和帮助。”
岑等等搭着雅淳的肩膀撒娇恳求,雅淳被缠到不行才勉强答应不主动说这件事,但如果叔叔阿姨发现了她也不会包庇她。
两人躺在床上闲聊着在分开的这些时日里的生活,谈及自己与陈伯衍的事情,雅淳嫌弃地给了她一记粟子。
“白长一张漂亮脸蛋,脑子怎么就这么不好使,我教过你多少次了,高档名牌、定制手工,这些奢侈高档的东西一定要有眼力见,你就是学不会,你这样的眼光怎么指望你钓到金龟。”
岑等等无力反驳,只得认骂,说说聊聊中才渐渐睡去。
另一边,陈伯衍在香港落地后一走出机场立马被助理接到,向他报告了预算会议的相关事宜,然后由司机开车送到公司开了一次小会,以确定他不在公司的这些天一切事情的进度。
结束工作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陈宅的佣人打电话到助理那询问今晚是否回陈宅,家里来了客人,但小姐和老爷都不在香港,只能来问少爷的意思。
陈宅是很少宴客的,因为那里的一家三口大部分的时候都是不在的,只有一帮佣人打理着那所位于跑马地上精致而奢华的大宅子,而与陈家相熟的人也知道这所宅子主人的习惯,一般不会登门拜访,能上门的必然不是一般普通人。
由司机开车将陈伯衍送回陈宅,进入客厅,陈伯衍随手将包和外套交给佣人。看到客厅没有人,而二楼自己的书房开着,就沿着白色的楼梯上去。信步走入书房,见到一个穿着蓝色休闲衬衫,黑色长裤的背影随意地站在书架前,手里捧着一本泛了旧的童话书。
那是一个身量很高的男子,肩宽腰窄腿长,一头浓密黑发微微有一些卷意,当他闻声转过来看陈伯衍时露出习惯性的温和微笑,剑眉高鼻,唇形微扬,一双眼睛有着明亮的光,温柔和煦,笑起来是像是有星星在里面。
“伯衍,别来无恙。”男子微笑招呼。
“戚煜。”陈伯衍眉头微动,不由的意外一愣,在迟疑两秒后大步上前,径直伸手拥抱了这个男子,狠狠在他后背拍了两下。
“你个家伙总算还知道回来,我还以为你在地球哪个不知名的角落里死掉了呢。”
“怎么会,我这么命硬,怎么可能死掉。”戚煜也回拍陈伯衍的后背,紧紧拥抱。
多年未见的好兄弟重逢,一时欣喜过盛。
“这本书你一直替我保存着,谢谢。”戚煜扬了扬手里泛黄的旧书,重新放回书架。
“你的爱物,当然要好好保存。”
兄弟两勾着肩膀从书房离开下楼,戚煜让佣人把提前准备了的夜宵送上来吃了些,东西没吃多少,就不停的说话聊天,又觉得不够尽性,随后两人便又拿了酒去后面的露天泳池岸上躺着吹风喝酒,边欣赏香港的夜景边聊这些年各自的生活。
“香港变了好多,那些楼从前都没有的。”喝着酒,戚煜指着对面的海港感叹。
“那是因为你离开的太久,七年,整整七年,你都没回来看过我们一眼,好多次想着要是你回来,一见到你就把你揍趴到地上,直到认错。”
“七年,倒也真是快。”戚煜喝着酒感叹,随后又笑了笑,有些俏皮地说:“诶,其实我回来看过你的,五年前你公司揭牌那天我到现场了,还送了花蓝。”
陈伯衍蹙眉微思,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说:“原来那个没有署名的花蓝是你送的。”
“当时赶飞机,你又忙,就先走了。”
“借口。”陈伯衍不以为然,伸手与戚煜碰了下杯。
“记得当初你因为学习的专业与父亲大闹,然后辍学出走,当时是想要去开飞机,现在做到了吗?”
“嗯。”
“哪家航空公司?”
“不是航空公司。”
“那是……难不成你……”
戚煜笑了笑,喝了些酒,说:“三个月前已经从联合国的维和空军退役了,现在是无业游民。”
听戚煜这样说,陈伯衍意外地拍了下他的胸口,说:“你小子行呀,看来当初你拒绝我父亲送你学金融的选择是对的。”
“你也很不错,我还以为你也会去泛新航空工作接替伯父的,但没想到你自立门户创建了衍皇,现在也是行业楚翘新贵,我去年就在纽约日报上看到了你的采访。你不也拒绝了伯父安排,自己闯了出来。”
“来,为了我们自己干杯。”
两人聊了许多,直到喝空了一瓶洋酒才作罢,陈伯衍有些醉意上头,就先上了楼休息睡下,戚煜表示还不困,就先独自坐在泳池边继续欣赏夜景。
戚煜审视这所阔别多年的城市,和这所似乎没有怎么变化的豪华宅院,这七年消逝的时光似乎近在眼前,又似是恍若隔世。
七年前,他毅然决然地离开这里,放弃了这所宅院所代表的一切名与利,独身去了大洋另一端,努力拼命考入军事学院,为自己想要成为一个飞行者而努力。如今,他成功了,甚至远比自己预期的还要成功一些,参加过战争,经历了生死,获得过荣誉,再回到这里,仅仅才七年,他却已经走过了生命的万水千山。
陈伯衍上了楼,从楼上的阳台丢下一条毯子给泳池边的人告诉他披上,别一回来就生病,戚煜冲他挥了下手表示回应。
“香港,陈家,我回来了,别来无恙!”
戚煜披上毯子,眺望着这所城市轻轻环拥住双臂,微笑在唇角上扬浮现。
接下来的几天,岑等等一边顾着帮父母打理花店,一边兼顾着跑了两次电台做造型拍些东西,陈伯衍就没了消息,那只老旧的手机再也没有响起来电或收到信息。
这种老手机的好处也是蓄电量强,短时间内不用充电也可以长久地待机,岑等等有好奇地想要打开手机翻翻里面的内容,窥探下秘密满足自己的好奇,但每次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只想着等再见到陈伯衍就还给他。
清早,岑等等起床时家里已经没人了,她收拾之后去花店,看到雅淳正站在店里当收银,化着精致的妆,穿着优雅得体,店门口排了长队的人在买花,爸妈都忙得不可开交。
长得好就是好呀,岑等等在心里感叹着进店帮忙,又得了妈妈一番看看人家雅淳如何如何的教训。
因为总溜出去电视台,妈妈也渐渐开始有点怀疑起来,正发愁的时候做家教中介的机构打来了电话,因为之前想多赚点外块,她有留了资料在中介机构帮自己联系家教工作,此时一看是对方来的电话立马头顶一亮,想着如果能找份家教兼职,她就有合理正当理由随时外出了。
中介机构的熟悉人说,有个香港人在找会粤语的国语老师,之前安排的人突然生病去不了了,机构这边着急要找人顶上就想到了岺等等会粤语,而且对方价格不错,离岑等等家所在的区也不太远,就问问她能不能江湖救急。
岑等等一听正合意,当即就应下了,在证明自己的工作动机后,果然成功说服了妈妈,接下了这个家教的活儿。
雅淳在W市待了两天假期就结束了,她只得收拾行李,换上了那身职业的空姐制服登上去往香港航班的飞机。
送走雅淳,岑等等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今天要赶去上家教课,坐车是来不及了就一路小跑着去外面打算拦车,可是到了机场的士站前,看到那一望不到头的排队,她头就大了。
初次去上课,如果迟到想必会让人印象很不好吧,岑等等心里正犯愁时一辆黑色奔驰车在自己面前滑停住,车门向她推开。岑等等疑惑地矮下身子探头去看,发现竟是多日不见的陈伯衍坐在里面在看报纸。
“上来吧。”陈伯衍淡淡出声。
“我?是要搭顺风车?”岺等等有点不敢相信的询问。
“小姐,麻烦快些上车,这里不能停靠。”前面戴着眼镜的司机开口提醒,语气温柔,又带着一些不容置疑的感觉,倒是与陈伯衍相像得很。
“我要去的地方有点远,我其实可以自己……”
岑等等迟疑着不确定自己合不合适上车,坐在里面的陈伯衍却不再想多听这些啰嗦,从报纸后抬起眼睛,冲她歪了歪头要她上车,不要再废话。
好了,岑等等闭嘴,抿了抿唇,老实地上车坐到了后排坐位上,关好门。
车子重新前行,岑等等坐在怀抱着自己的包,偷偷瞥眼看了看旁边的人,好一会儿后才说:“谢谢。”
“嗯。”陈伯衍翻过一页报纸,一贯地客气疏离。
岑等等抿了抿嘴,忽然想到什么,忙从包里取出那只老手机递到陈伯衍面前。陈伯衍目光扫过她的手,却没有去接,只是缓缓开了口。
“你一直把它带在身上?”
“随身带着,可以第一时间物归原主。”
“谢谢。”
陈伯衍接过手机,岑等等一脸满足的笑容,像是完成了一件任务了的小兵般松了口气,说:“不用客气。”
沉默,一阵很长的沉默,陈伯衍放下报纸后抽出了文件夹开始翻阅一些文件,微低着头,眉头轻蹙,握着钢笔的手偶尔会签下些文字。
岑等等在旁边坐着,看着这个侧脸不知不觉走了神。是谁说得来着,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如果一个好看的男人又认真的话,那种感觉真是魅力值爆表。
“有个错字……那儿……”岑等等的目光扫及文件,出声指出。
看着文件的陈伯衍轻愣了一下,然后抬头看她,岑等等才意识到自己多嘴了,不好意思是笑了笑,伸手勾勾头发尴尬地解释说:“不好意思,职业习惯,因为是语文老师所以看到错字……就有点强迫症。不过,我保证,我绝对没有看到任何商业机密之类的东西!”
解释完,岑等等赶紧识相地朝旁边挪了挪,把着低到一边。
“你是语文老师?”
“是。”
“检查一下,有没有纰漏的地方,圈出来。”陈伯衍将文件和笔递给岑等等。
岑等等是意外的,一下子有点犯懵,但她还是在将信将疑中接过了笔,翻看了几页文件,看出是一个类似于市场分析的演说稿件。岑等等认真地看了一遍,职业的文字敏感让她迅速的发现了一些不太合适的用词和语句,细心地圈了出来,并在旁边写上改正的词句。
等岑等等将文件交还给陈伯衍后,他看了看,没有说话,正巧前面的女司机提醒到了。岑等等再三的说着谢谢下车,车里的陈伯衍并没习惯性地平静温和,点了点头算是示意作别,然后由司机驱车离开。
目送车子远走,岑等等耸了耸肩膀,打开手机邮箱看着中介发来的地址,依据地址岑等等找到了一处高档小区内,经过保安登记和确认后上楼,站到要找的家教那一户门口。岺等等拿出包里准备好的教材文件夹,整理了头发,准备好看着比较职业的样子,做了深呼吸后才按响了门铃。
岑等等事先准备好了开场白,先说您好,再介绍自己是前来的国语家教,但在看清开门的人后岑等等张着嘴硬生生卡了壳,拿在手上的文件夹也因为松了下手,而哗哗地都滑掉到了地上。
三分钟后,岑等等站在陈伯衍的客厅中央,但她还是不太能接受他是自己的学生竟然是他这件事情。
“如果岑老师今天不合适上课,可以改日。”终于,坐在对面沙发上的陈伯衍出声了。
岑等等抬手揉动额角,闭上眼睛两秒钟,深呼吸后换上职业的微笑,走到陈伯衍面前伸出手去说:“您好,陈伯衍先生,我叫岑等等,从今天起,我会是您的……您的国语老师。”
“嗯。”陈伯衍微扬起唇角,点了点头,与岑等等握了下手。
“抱歉,刚才有些失礼。”
“嗯。”
“陈先生,想从哪里先开始?”
“这是你的专业,由你决定如何开展。”
岑等等暗自把心跳调整好,告诉自己这就是普通的兼职,一切都很普通,拿出自己职业的一面就好,管他多有钱多帅,他就是个学生,他得听自己的,自己才是头儿!
“好的,那今天首先从国语的声母发音开始……”
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岑等等尽量用自己最专业的态度去讲述预备课程,陈伯衍与她相隔一桌,分别坐在沙发的两边,陈伯衍的国语发音其实对于一个从小在香港长大的人来讲已经很不错了,只是有几个发音略有吃力和粘连。
对于聪明的学生,老师总是格外轻松,陈伯衍的学习能力和领悟能力非常好,岑等等指导了几次后,他一些原本有问题的发现基本与大陆人无异,在时钟走够准点后,岺等等表示今天的课程就在此结束。
“嗯。”陈伯衍以一贯的反应回应。
停止了授课后待在这个男子面前,岑等等就开始有一种手足无措的感觉,所以也不多待,说了再见后就自己朝门口去。伸手去拉门,红色的厚重木门有漂亮花纹的门柄,她握在上面试了几次,都没能把门拉开,再使劲折腾了几次还是不行。
“我来吧。”温柔平和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同时一只骨节分明,修长匀称的手从她的身侧伸过来转动了一下反锁栓,然后握住门柄轻轻一拉,门开了。
岑等等的手在那只手下擦过,皮肤与皮肤碰触扫过时她眼皮儿轻跳了一下,下意识地转过身来,发现陈伯衍像一堵墙把她面前的空间全部撑了起来,她无处前进,也无路可退。屋内吊灯的光线逆穿过他的脸,像是把她脸上的光全部挡住了,却又有光照进了她的眼里,让她眼花到分不清面前人的模样,到底是真人还是虚幻。
在两人相持对立时,身后的门被拉动,她被门推动向前倾过身子,眼看她就要扑到对方怀里的时候,又有两根手指轻轻按上了她的肩膀,将她的身体支撑住,不动声色地推回去站好,阻止了任何继续的可能。
等她站直了身子,背后的门也拉开了,岑等等觉得对方肯定以为自己是犯了花痴,又或是乘机揩油投怀送抱的心机女吧,不由习惯性地红了脸。
“是你拉的门,我没有故意要揩油。”岺等等鼓着腮辩驳。
“我知道,你只是挡门了。”陈伯衍立在面前看着她,绅士而又疏离地侧手,微微点头算是作别,同时也有好走不送的意思。
匆匆说了再见,岺等等扭头就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这扇门,一路急步穿过楼道进入电梯后靠到电梯里的壁面上一阵儿的对着墙辟抓挠哀嚎,仔细想了想自打进门上课后的表现后,给自己打出了有史以来的最低分,觉得真是无颜见人。
“太不专业了,太不专业了,自己是老师怎么总那么心虚,也就是长得帅了点,至于紧张成这样吗,太没用了……”
在一路的自我反醒中电梯落到了一楼,门缓缓打开,岑等等整了整衣服走出来,因为没有看到旁边柱子后边走过来的人,就擦肩撞上了一位戴着墨镜和口罩的小姐,听到啪得一声,那位小姐肩膀上的小坤包就掉在了地上,一些东西摔散出来。
“不好意思,抱歉,我没有看到……”岑等等在反应过来后第一时间表示了抱歉,忙将自己手里的文件夹放到旁边,蹲下身子去帮那位小姐收拾地上的东西。
“对不起,我刚才没看到你……”岑等等尴尬地蹲在旁边解释。
手机?岑等等在地上的一堆物品里看到一只老旧手机后不由微微皱眉,这和陈伯衍的那只是同款。现在都流行用这种老手机,复古风吗?
岺等等捡起那只手机想要看清楚些,却被那小姐迅速挥手夺走,警惕而厌恶地瞪了她一眼。
“不要碰我的东西。你知不知道它对我多重要,滚开点。”
岑等等知道,自己再待在这里也改变不了什么了,就又说了声抱歉,拿起自己的文件夹站起身朝大楼外面去。
“岑老师。”走在小区外的道路上时候,忽然她听到有人叫她。
岑等等停下脚步回头,看到陈伯衍驾着黑色奔跑正缓缓滑走过来。
“你落下的些东西。”陈伯衍自车窗内将一只手机递给她,她摸了摸口袋才想起来上课前随手放在了桌上,临走时太匆忙忘记取了。
“谢谢。”
“岑老师接下来要去哪?”
“我……我应该会去图书馆还些书。”
“好的,上来。”
陈伯衍风轻云淡般地下达了一个指令,岑等等以为自己听错了。然后,在岑等等还没能有更多的反应前,陈伯衍已经推开车门,甚至冲她露出些许微笑,那种温柔如水,像是整个世界花都在瞬间开放的笑容让岑等等在瞬间丢盔弃甲,根本由不得她思考更多,就迷迷糊糊地跟着陈伯衍走了。
岑等等有点晕晕的感觉,随意向车窗外看了一眼,恰巧见到刚才撞到的那位墨镜小姐的身影在小区内侧一闪而过,她立在路边好像正看着她们远去的车子。
市图书馆离陈伯衍所在的住宅区并不远,不过十分钟就到。进入图书馆,岑等等先在一楼逛了一圈,取了一些自己要用的专业课程书,然后表示自己要去五楼去办还书和借书手续,陈伯衍可以自己去转转,但陈伯衍并没有离开的打算。
“没关系,我陪你上去。”
因为人太多,一进入电梯岑等等就被挤到了里面靠到了玻璃壁面上,胳膊撞到扶手不由疼得她一龇牙,手上拿着的东西差点要掉,好在陈伯衍及时伸手替她接住。
“谢谢。”岑等等笑了笑,伸手重新整理了手里的书,但奈何她手有些小,手里的资料加上书有些厚,她怎么拿都有些吃力。
陈伯衍一言不发地伸手,将她手里的一堆东西直接全部拿过去,甚至连提着的大包也接了过去,轻松解除了她手忙脚乱的局促。
电梯里空间狭小,岑等等被挤在角落,旁边是一对相拥在一起的恋人说一些甜密的情话,她觉得有些尴尬,就将目光转到了另一边,而另一边恰巧又是陈伯衍站着的位置。
陈伯衍的神情很平静,平视着前方,眉头习惯性轻蹙着,所以眉间有一道浅浅的纹路,自额际到拿着资料的双手,像是一尊雕塑出来完美的侧面。在又有一些人进入后,岺等等被挤推着向前几乎靠到了陈伯衍的胳膊上,她闻到了他淡淡的剃须水味道,猛然她就红了脸,心跳也加快起来,像是做了亏心事一般。
电梯抖了抖在三楼停下,在所有人的吸气惊呼中,陈伯衍出于本能反应一般当即抓住了旁边岺等等的胳膊扶住她,在看到岺等等正红着脸看自己时,他眉头轻动,
“岺老师的脸怎么这么红?”
“人太多,热的……”一批人出去了,电梯里空间大了些,岑等等麻利地挪动了些脚步朝旁边靠了靠,远离了一些陈伯衍。
但是,就在这时候,岑等等没有料到一批不速之客让接下来的场面完全失去控制,除非她化成空气,否则在这方寸天地间,她注定逃不开与陈伯衍的关系。
在一阵说笑声中,一群背着书包的学生进入了电梯,他们商量着要一起去先看新上映的漫威电影,但也有女同学表示要先去吃甜品。
正商议的时候,领先踏入电梯的学生愣了一下,随后惊讶地唤了出来:“岑老师,这么巧。”
“真的是岑老师……”
“岑老师好……”
一群学生认出了岑等等,先是意外,然后都热情而有礼貌地打招呼,岑等等先是没回过神来,等回过神来后,她迅速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产生。
“岑老师,这位是你的男朋友吗?”眼尖的女同学迅速发现了电梯里的另一个人,上下扫视过后露出了暧昧的八卦笑意。
“不是……”岑等等赶紧解释。
“老师你就别否认了,老师的书和资料都在他手上,还有包包,除了男朋友,谁还能这么贴心。”
“就是就是,老师别不好意思嘛,师公人可真帅。”
“不……真不是,你们别乱叫。”岑等等连连摇着手,下意识地抬头看了陈伯衍一眼,却见他风轻云淡地立在那,相比自己的尴尬他倒像是没事儿人一样的,甚至还带着些许的礼貌性微笑。
“老师你脸红了,还说不是,不是那你脸红什么。”
岑等等觉得自己真是遇上难题了,再这么下去以后真的没有颜面再面对陈伯衍了,为了控制场面,她强行挺直了些背,拿出老师的威胁,以尽量严肃的语气,说:“你们别乱猜了,这位是陈伯衍先生,只是……只是老师的一位学生。”
岑等等缓了一秒钟,才决心将陈伯衍归为自己的学生行列,因为她实在不知道要如何介绍陈伯衍,拍摄搭档?朋友?熟人?好像……都有点自作多情,思来想去还是学生好像靠谱点,尽管有点占他便宜的意思。
但是,这帮学生在听她这么介绍后,表情却越发的奇妙起来,眼神打量着她,笑得暧昧无比。
“哦……原来老子喜欢师生恋的。”不知道是谁小声咕叨了一句,瞬间在学生中间爆发了一阵笑声。
岑等等则被这句话震得忍不住想要扶墙,暗自翻了个白眼,再也不对这帮学生客气,拿出十足的严肃说:“好了,同学样来这里是借学习资料的,那么就都去做自己应该做的事吧,暑假作业要记得认真完成,开学会我会最认真的检查你们几个的。”
一帮学生到底还是学生,在拿出老师的架子后,还是不敢再太过放肆,都默默地咽下了到嘴边的调侃的话,电梯在五楼停下后学生们纷纷说了再见后离开。
目送学生们离开才算是再次松了口气,回头看陈伯衍自觉分外感觉尴尬,只能干笑了笑,说:“一帮小孩子总喜欢乱开玩笑,陈先生您别往心里去。”
“嗯,还好。”陈伯衍笑了笑。
岑等等当陈伯衍这是客气,给自己台阶下,又问:“刚才我介绍您是我的学生,陈先生不会介意吧。”
“不会。”
岑等等放下心来,并且赶紧顺杆子拍了一记马屁,笑说:“陈总果然是做大事的人,心胸宽广。”
陈伯衍似乎有些欲言又止,但最后又仅是笑着摇了下头,只说:“岑老师过喻了,你也很幽默。”
去柜台还书,前面排了一段不短的队,岑等等就老实地拿号排队。陈伯衍长身玉立,一派英挺模样站在自己旁边,引来旁边同来还书的几个年轻小姐的侧目打量,都对岑等等露出羡慕的眼神儿之余,就是女性进行同性打分式的上下估值,似乎是在核算她配不配得上和陈伯衍一起。
前面队伍排得实在太慢,岑等等被那几道目光盯得有点不舒服,也有点过不去了,就小声告诉陈伯衍可以先自己去看看书,自己还要等许久。
“我不急。”陈伯衍淡淡地给出三个字,然后继续像是尊神一般立在她旁边,不弃不弃。
岑等等吸了吸气,这待遇,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
“呃……陈先生平时忙吗。”沉默了许久,岑等等挤出一个话题,本想要缓解两人的沉默尴尬,但在问出之后,又分外觉得问了更尴尬。
“还好。”
“哦。”
再一次,两人陷入沉默,岑等等只能暗自转过头,继续在沉默中等待,希望前面的队伍快点。无聊中扭头,看到前面不远处的书架旁边挤了一排头,再仔细一看,竟然是那帮学生,躲在那里偷看她和陈伯衍。
“真是够了,有完没完了。”岑等等暗自抓狂。
“什么?”旁边的人顺着岑等等的眼神看过去,看到那帮学生还在那里偷看,甚至在陈伯衍转过头时冲他摇了摇手打招呼,用着口型叫师公。
前面的队伍动了,岑等等被后面的人催促向前,她也顾不上那帮学生了,就拿过自己要还的资料和书上前办理手续,等她办完一切流程回过头看旁边时,却发现陈伯衍已经不在了。
岑等等伸着脖子扫视了一圈,但还是没看到陈伯衍,我决定去问人了。长得出挑的好处就是,向别人询问动向时很容易得到结果,岑等等问门口的保安人员,有没有看到一个又高又帅的的年轻男子经过,立马被指向了大楼的另一端。
岑等等顺着指示走过去,见到陈伯衍正坐在一家甜品店内,前面坐着一排自己的学生,似乎在说什么。岑等等走到玻璃外,里面的人也发现了她,学生们冲她露也又是那种暧昧不清的笑容,而陈伯衍就站起了身,冲那帮学生点了下头后离开,到店外来与岑等等汇合。
“他们干什么了?”岑等等问。
“无事,走吧。”
岑等等扫过店里的一众学生,看他们居然在冲自己和陈伯衍比心型,便又给了个狐疑加警告的眼神儿后才跟着陈伯衍离开。
陪陈伯衍在图书中心逛了一层,岑等等介绍了一下国学的经典书籍,以及《乐府》《诗经》《尔雅》这类的古诗文献,陈伯衍听得颇为认真,看得出他对这些东西是非常有兴趣的。
岑等等大概地知道了陈伯衍的情况,手指在书架上一一划过,最终落在一本《诗经》上,但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合适,就再向前划了一些,落在一本《论语》上,想了想,再向前滑了点,最终落在一本《三字经》上。
“先看这个。”
陈伯衍接过书打开,点点头,接受了她的意见。
借完书离开图书中心,陈伯衍先送了岑等等回去,岑等等在离自家花店半个街区的位置下了车,冲陈伯衍道谢后回花店。
“回来啦,今天有个电话找你。”店里,妈妈边包扎着花束边随口提醒正放下背包的岑等等。
”对方有说是谁吗?”
岑等等走到柜台后面,看到记事本上写着一个不认识的号码。
“好像……叫什么七的……还是八的……”
妈妈头也不抬地随口说着,岑等等听得一头雾水,以为是哪个学生打来问关于暑假作业事情的,便随手回拨过去。听着接通等待音的时候,忽然像是有一道光自她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在脑中闪现,她甚至不用多去确认,即如幡然醒来一般,知道了那是谁。
一瞬间,无数的可能性,无数的想法瞬间涌入脑海,她毫无防备,手足无措,她没有准备好这一刻。但,就在岑等等先挂掉这通电话前,她手里的电话已被接通了,一个男声在那头喂了一声。
夏风,蝉鸣、鲜花、香气、空气里的细微尘土,花店外的路上一辆黑色奔驰悄无声息地划过,正上升的车窗内有人冲她礼貌地微笑颔首,一只街边的小猫追着前面的蝴蝶跑动,街边穿白衣衫的老人摇着蒲扇在说话……
这个世界如此的真实,但又忽然的像是如此飘渺虚幻,一切似乎都像是在这个声音自听筒里传来时定格住,她握着手里的听筒,也被定格在其中,像是一片琥珀,半点不能做出反应。
“是小等吗,我是阿七,我回来了。”听筒那头娓娓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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