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都市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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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永安萧承默 更新:2024-01-26 21:0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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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永安萧承默的现代都市小说《赵氏遗孤》,由网络作家“@永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书荒的小伙伴们看过来!这里有一本“@永夜”创作的《赵氏遗孤》小说等着你们呢!本书的精彩内容:罪臣之女永安,被罚没入宫,吃不饱,穿不暖的生活在人吃人的后宫,一路艰辛困苦,终熬至大宫女。他说他会宠她一世,可她却厌倦了尔虞我诈的争斗。跨出那道宫门,她不再是人人羡慕的大宫女,海阔天空,任她翱翔!再见时已是烽火硝烟,他说:“朕许你后位!”她淡淡一笑,“江山可舍得?”...
六殿下脸上挂着笑,上前拉起永安的袖子,吓得永安赶忙要跪下去。
六殿下拉住她,不悦的“嘶”了一声道:“谁要你跪的,你跟我讲讲,都有什么好玩的?”
永安无奈,只有任他拉着自己的袖子走到了林间的一块大石头上坐下。
永安极是惶恐,莫说她现在的身份是奴才,就是以她镇南侯府嫡女的身份,也不敢与皇帝陛下的嫡子平起平坐啊!
永安就觉得屁股底下长刺了一样,她是一刻都坐不安稳啊!
永安也是自小娇贵,并不知民间那些孩童的玩耍,不过大哥哥经常外出游历,总是会给她讲述一些新鲜的事情。
永安捡着她印象深刻且有些意思的讲了起来。
起初,永安是如坐针毡般浑身不自在,一番交谈之后,六殿下听得眉飞色舞,好不喜欢,永安渐渐放下那颗紧揪着的心,讲起故事来也轻松了许多。
“殿下吃的柿饼是晾晒烤干的,树上摘下来的柿子,在柜子里捂上几日,软了外皮,里面的果肉都能甜掉牙,我最喜欢在柿子上撕开小小的一个口子,吸着吃,浓浓的甜甜的,比西域进贡的果子酿还好喝!”
永安回忆着吃柿子的情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六殿下看着永安的馋猫像,忍不住笑出声,取笑道:“你这门牙是不是甜掉的?”
永安闭紧嘴巴,扬起小脸,嘟囔着道:“才不是呢,我这是正常换牙好吧!”
六殿下嘿嘿笑着,似是想起什么又道:“你爹官位很显赫吧?西域进贡的果子酿可不是寻常官家能喝上的?”
永安自觉失言,忙低下头,面现悲色:“哪有什么显赫的官位,不过是有人投其所好罢了!”
六殿下收住了笑声 ,他自小在深宫里长大,耳濡目染也明白一些帝王之术,当然知道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这丫头的父亲,怕不是犯了忌讳,他那皇帝老子,也不会痛下杀手。
六殿下转移开话题,又问:“你常来这里吗?”
永安想了想道:“不是很常来,就是想爹娘的时候,来这坐一会儿,或是跑上几圈,就当锻炼身体了!”
六殿下点点头,又道:“以后,我每月的月圆之夜都来这里找你如何?”
永安一愣,看着六殿下不明所以,六殿下轻叹了口气,有些难过的说道:“每月十五,是父皇来看母后的日子,只有那一天,我才有机会偷溜出来!”
六殿下神情落寞,看着永安星子一样明亮的眼睛,期待着她的应允。
永安能拒绝吗?拒绝一个渴望找个小伙伴聊天的天真孩童,她有些不忍心,何况还是拒绝一个嫡皇子,那无异于是找死。
永安眨着大眼睛,用力的点点头,六殿下似是很开心,拉着永安的小手笑道:“那就说定了,我每月十五一定会来,你不许爽约!”
永安笑弯了眼睛,再次点点头,六殿下这才满足的舒出一口气道:“我该走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永安笑笑道:“奴婢李侍云是司衣房的宫女!”
六殿下点点头又道:“以后在我面前不必自称奴婢奴婢的,听着别扭,我叫你小云,你叫我阿琮好了!”
永安忙摇头道:“那怎么成,奴才若是这般没有尊卑礼仪,岂不是要被乱棍打死了!”
六殿下佯装恼怒的盯着永安,不容置疑的说道:“我说成就成,小云,你快叫一声阿琮给我听听!”
永安哪里肯,低头紧闭着嘴,六殿下托起她的下巴,与自己平视,表情郑重且真诚:“在这宫里,除了我身边的人,你是第一个肯陪我说话的人,我很开心,也当你是知己,你以后,也不要畏我,躲我,记住,我不会伤害你的,也不会容许旁人伤害你!”
永安见他颇为动容的神情,唇边漾起一抹真诚的笑,甜甜的叫了声:“阿琮哥!”
六殿下开心的笑了,摸了摸她头上的两个小包子,笑道:“我该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下个月圆之夜再见!”
六殿下脚步轻快的出了林子,永安无语的笑笑,看来今天的功夫是练不上了,过了会儿,也悄悄出了林子。
司衣房的早晨是极忙碌的,各宫主子的私制服饰,帝后给朝臣命妇的赏赐,还有新晋主子的朝服。
陈姑姑指派完人手,司衣房的宫女已经走的七七八八了。
永安这几日一直给低品阶的小主宫里送二月二祭龙王的吉服,这宫里的路走了几日也渐熟悉起来。
永安知道有一条路回司衣房是比较近些的,就是僻静了点。
那条路上有片松树林,六角凉亭边还有一口井,永安每次经过那里都会在井里望一望,然后吐上几口唾沫,看着井里的小虫在聚在那白沫下。
一阵风吹过,阵阵松香在空中飘散,永安深深的吸吸鼻子,满足的抿嘴笑笑,这也是她喜欢走这条路的原因之一。
永安走进那片松林,欢快的跑向那口井,却在探头去看井里的时候,瞧见井中倒映着一张人脸!
永安骇得转过身去,王婆子恶狠狠的瞪着她,伸出一双泡的惨白的手便向永安扑了过来。
永安闪身躲过,钻过王婆子腋下想要跑,王婆子似是疯了一般抬起腿踢在永安脸上。
永安顿觉一痛,一股热流顺着鼻子流下。
永安抄起小拳头打在王婆子肚子上,王婆子也不躲避,整个上半身死死的压在永安身上,把她压在井台上动弹不得。
王婆子血红着一双眼,恨恨的道:“小贱人,设计害我,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你去死吧!”
王婆子狠命地向井口处压着永安,腾出一只手抓住永安的小丸子头,用力的向井里扯着。
王婆子的双手冒着脓水,恶臭熏得永安连连作呕,永安手脚并用连踢带打,奈何王婆子膀大腰圆,她一个瘦小的女娃娃,即使身子灵活,即使会些功夫,也推不开王婆子磬石一样的身躯。
永安吓得大叫起来:“救命啊!来人啊,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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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婆子有些慌乱,这地方虽僻静,可也不是无人经过,还是速战速决的好,她加大了向井口推动的力道,整个身体几乎趴在井口上,永安紧紧抓住王婆子的衣领,身体已经悬空,脚下就是冰冷的井水。
王婆子用力扯开自己的衣领,“撕拉”一声,永安攥着一角衣领,“扑通”一声落在了井里。
王婆子喘着粗气看着在井里挣扎的永安,嘴角扯起得意的笑,“跟着你好些天了,今天特特等在这,就是为了要你的命,小贱人,姑奶奶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是厉害,你就死在这吧!”
永安吓得不停的挣扎着,冰冷的井水瞬间浸透了她的棉衣。
永安一口一口的灌着冰冷的井水,身子逐渐的向下沉,她害怕极了,脑海里想起鬼师父的教导。
忙屏住呼吸,慢慢的静下心来,稳住慌乱的心,运起鬼师傅的内功心法。
慢慢的,她的身体阻止了下沉,永安心里涌上希望,努力想让自己露出水面。
可她下沉的太快,太深,她憋着的那一口气,支撑不了多久。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永安已经达到了极限,她的胸口似是要炸裂开来一般!
感觉身体又要下沉,体内那条蚯蚓般的气息似是活了一般在胸口游走起来。
永安欣喜异常,忙凝神敛气,运动起那条蚯蚓。
蚯蚓在永安气息的引导下越游越快,不过片刻便达四肢百骸。
永安胸口顿觉舒畅,周身冰冷的气息透入体内,与那条蚯蚓合二为一。
小小的蚯蚓似是变身成一条蛇,在永安体内快速的游动着。
永安颤抖着躯体,似是要控制不住那股力量般,胸口火烧一般难受。
永安忍不住灌进一口井水,那股热气随着冰冷的井水消失,突然一冷一热两股气体在她体内融合,永安感觉身体要爆了一般,猛地像箭一般射出了水面。
晕黄的残阳下,一团白影从井里喷射而出,正站在井口想要一观究竟的王婆子被吓了一跳。
永安跃出水面的一瞬间,口中喷射出一条水柱,直直射向王婆子面门,王婆子惊魂未定,便被水柱击倒在地。
永安轻飘飘的落在地上,浑身湿淋淋的,煞白着一张脸,阴森森的盯着挣扎着坐起来的王婆子。
王婆子迷迷糊糊的瞧了永安一眼,“娘呀!”一声爬了起来,像看见鬼一样哇哇大叫着向林子外跑去。
“鬼啊,有鬼啊!快来人啊,有鬼啊!”
王婆子边跑边叫,引来远处路上的几个宫女内监驻足向这边望过来。
永安打着冷颤,听见有脚步声向这边跑来,永安纵身一跃,又跳进了井里。
她很是惊喜,意外的落水,竟让她参悟了玉女心经的奥秘!
身子轻松的飘在水面上,体内的小蚯蚓又活过来一般四处游走,永安待得听见有人靠近的时候,她抓住滑不溜秋的井壁,挣扎着喊道:“救命啊!救,救命!”
永安作势呛了几口水,身体有下沉的趋势,井口的几个人手忙脚乱的把水桶扔了下去。
永安起起伏伏几次,紧紧抓住木桶,上面的人开始拉,接近井口的时候,永安险些脱力,幸得一个内监及时抓住了她。
永安趴在井台上,一口一口的吐着水,几个内监拉她上来,按着她的肚子,等她的水吐得差不多了,才问她是怎么回事。
王婆子早吓得跑没了影,永安哆嗦成一团,牙齿冷的直打颤,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
“王,婆,婆推,我,我,”
永安眼泪止不住的流,井边已经围了不少的宫女内监,司衣房有人认出是芍药房里新来的小宫女,忙跑回去寻了芍药和陈姑姑来。
芍药拿着个毯子裹起永安便向太医院跑去,陈姑姑打发两个宫女跟着,自己留下问明原因。
总管内监苗福田也闻讯赶来,几个在第一时间跑过来的内监说明了事情经过,这才想起来,那个满皇宫喊着见了鬼的王婆子不见了。
苗福田立即传了各司内官和掌事姑姑,几个内监又一番形容之后,秦内官苦着脸越众而出。
王婆子被带到苗总管面前时,头发散乱,衣衫破损,形同疯妇一般叫着:“鬼,鬼,她是鬼,救命啊!见鬼了!”
王婆子瑟缩着身体,极力想要躲到苗总管身后,显然是吓坏了的模样。
苗总管嫌弃的踢了她一脚,淡淡的说道:“交由宫正司查办,日落之前我要结果,好回禀了皇后娘娘!”
几个内监躬身上前拖起疯了的王婆子,堵住住她的嘴,向宫正司而去。
苗总管审视着厅内众内官和掌事姑姑,扫到秦内官身上停了下来,秦内官登时便汗湿了脊背。
苗总管冷哼一声道:“秦长明,你这差事当得可尽心?”
秦内官吓得“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磕头如捣蒜道:“是奴才监察不力,总管教训的是,奴才一定严惩那婆子,定不会再有此类事情发生!”
苗总管扯扯嘴角,咬牙道:“进了宫正司,还由得你处置不成?你好好回去悔过,你的差事自有人盯着,等我回了皇后娘娘再来定你的失职之罪!”
秦内官不住的磕头,恳求道:“求总管念在奴才多年尽心尽力的份上,饶过奴才这一回吧,奴才日后定会严于治下,再不会让总管失望!”
苗总管神色冷冽,挥了挥袍袖,众内官和女官均恭敬的行了礼,躬身退了出去。
众人皆自危的汗湿了脊背,苗总管不愧是内宫第一大总管,三言两语便去了浸淫十几年熬到这个位置的秦内官,他们以后做事们如何敢不当心?
太医院的孙院士孙医士的叔父,亲自为永安诊了脉,永安受了些惊吓,井水又冷,免不了受些风寒,孙院士给开了几幅安神驱寒的药,芍药便抱着永安回了司衣房。
随后而来的是宫正司的掌院,永安强打着精神说明了事情的经过,待宫正司的人走了后,永安喝下药,便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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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收回目光,望向影斩,娇俏的笑笑问道:“师父呢?往年都是怎么过除夕的?”
影斩一怔,苦笑一声,叹着气道:“山中方十日,世上已千年,如何过都是形只影单罢了!”
影斩侧头看向窗外,多年前,久的他不知道是多少年了,在除夕之夜,他也曾与人一同对坐畅谈。
那时他年少轻狂,那时他胸中一团热火,那时他的梦想是仗剑走天涯!
他自嘲的笑笑,他原本就不适合安稳的生活吧!
影斩面露萧瑟,默默的灌着酒,永安也苦笑,原来,同是天涯沦落人!
师徒二人,一个默默喝酒,一个眺望着窗外,良久,影斩收拾起桌上的狼藉,抱起永安飞出了宫殿。
永安注视着鬼师父消失在黑暗中,心情低落的回到屋里,躺在被窝里可惜起那剩下的半只熏鸡来。
就该藏起来明天给玉香和小山子拿去,那么大一只鸡,他们师徒俩才吃了多少啊,想想那可是十两银子呢!都拿去喂了狗了,真是可惜了!
影斩若知道她这样想,一定会气吐血,那半只鸡,是他明日的午餐。
其实宫女内监的伙食只能说是勉强温饱,像她们这些粗使宫女还好些,近身伺候主子的,都不敢吃饱了,生怕在主子跟前出虚恭,犯了忌讳。
除夕夜的饭菜,不过就是多了几道荤菜,等传旨内监宣完了皇帝的口谕,陈姑姑领着众人谢了恩才能动筷。
早已经冷了的饭菜,吃起来也没什么味道了,永安应该感谢鬼师父给她带来那熏鸡,那宫宴,她实在是没吃饱!
初一是繁琐的朝会觐见之日,王公大臣以及出嫁的公主和命妇,都在这日进宫给皇后娘娘行跪拜大礼。
天不亮,各宫的主子娘娘们便起身梳洗打扮,司衣房的一应宫女都被指派到各宫主子娘娘们处侍候。
若是主子们朝服有什么差池,好在第一时间修补,以免在朝拜上出丑。
司衣房的人手不够,就连九岁的紫云都指派到新晋的丽美人宫里。
只有永安,她年岁太小,又没领过针线上的活,陈姑姑怕她办砸了差事,便留下打扫门庭。
她手上的伤已经好了泰半,于执帚清扫并无碍。
永安哈欠连连,看着诺大的院子蹙起了眉,她一个人,要扫到什么时候去?
狡黠的转悠转悠眼珠子,施展起三脚猫的功夫,快速的刷刷刷的扫了起来!
顿时满院子的烟尘四起,永安呛的连连咳嗽,扔了扫帚,跳到一边吐着呛进嘴里的土。
心中正在懊恼鬼师父的功夫对她的差事没帮助不说,还破坏力极强,影斩就像鬼魂一样飘落在她面前。
永安很配合的惊叫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抱怨道:“师父大白天得也出来吓人,徒弟早晚让你吓死了!”
影斩今日着了一身侍卫的衣服,脸上并无面巾,那张平淡无奇的脸,实在是看不出他是能来无影去无踪的影子。
永安奇道:“师父就长这样?”
这实在跟她想象中的飞檐走壁的师父形象差距太大了。
她以为,师父应该如雪夜那晚,一身白衣,面色俊冷,出尘的如天上谪仙才对。
影斩面无表情的说道:“这不是我!”
永安再次张大了嘴巴,愣愣的看着那张随着鬼师父张嘴而颤动的皮肤。
影斩不给她询问的机会,居高看着她道:“我要离开一段时日,以后晚上你自己练功。”
永安一愣,问道:“师父要去多久?”
影斩道:“一月左右!”
永安暗暗惊喜,他都走了还能知道她练不练功?
想想这一个月可以不用练功了,可以多睡会儿觉,嘴角便不自觉的上扬!
影斩又似知道她的心声一般,在怀里掏出一本薄薄的书,递给她。
说道:“这是本门绝学,以后你每日练一遍内功心法,十遍基本招式,等我回来检查,若是无长进,小心你的屁股!”
永安垮下一张小脸,嘟囔着:“师父都翘课了,还要徒弟苦练,哪有这样的事儿!”
影斩那张脸依然无甚表情,只是眼珠子睨了她一眼道:“勤能补拙,你这么笨,再不勤快些,还指望能用功夫帮你做活呢?”
影斩扫了一眼院子,运起一股力量,两手快速的转动起来,院中忽的刮起一阵旋风,所到之处,残枝落叶均被卷起,越聚越多,最后在院子中间聚成了一小堆。
永安难以置信的张圆了嘴巴,师父太厉害了!
影斩合上她的下巴,严肃的道:“若敢懈怠,我不介意用刚才的方法帮你甩干!”
永安咬咬唇,不情愿的说道:“可我去那个宫殿要好远呢,我自己怎么去啊,万一路上遇到个什么人怎么办?”
影斩扯了扯扯不动的嘴角,指向院子外的东南方向,说道:“那片树林里有一小片空地,够你施展的,走过去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你小心点便是。”
又在怀里拿出一个瓷瓶递给她道:“这是迷药,够你用几个月的,别想着躲懒,你这么个练法,猴年马月能出徒!”
永安扁扁嘴,被迫接过瓷瓶,差点翻出的眼珠子,目送影斩没了踪影。
唉!大初一的晚上,小姐妹们都在叽叽喳喳的感受着新年的快乐,永安却在想着一会儿撒了迷药后的说辞。
拉屎撒尿,倒洗脚水都是用的老到的了,她这小小的脑袋瓜真是想不出什么好借口了。
正在她一筹莫展的时候,屋外廊下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几个女孩并未听见,可永安毕竟是练了一阵子听力了,她凝神细听,是奔着她们的房间而来的。
果真,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宫女探着上半身向屋里看来,声音略有不悦的说道:“谁是侍云?”
永安心里一跳,忙道:“姐姐,我就是侍云,姐姐找我何事?”
那小宫女拧着眉面色不虞的说道:“你是怎么办差事的,打扫完院子不把扫帚搓子放回原处,明日打扫的人早起又要费事找,赶紧去找了放回原处!”
永安心里一喜,真是想睡觉就有送枕头的,她正愁没理由出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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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殿下神情有些戚戚,永安拉住他微凉的手,眨着大眼睛道:“殿下也陪着一夜一夜不睡吗?身体可怎么吃得消?”
六殿下自嘲的笑笑,眼睛看向天上的明月,淡淡的道:“母后怎会让我陪着,母后展现在我面前的,永远都是威严和期盼,她的愿望,只有一个!”
永安有些吃惊,她原以为,这样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子,对皇位的理解和渴望并不强烈,却原来,他什么都懂。
朦胧的月光笼罩在六殿下落寞的身影上,冷寂的像月宫的嫦娥仙子一般。
永安突然对他有些同情,再高的地位,也不过是争夺皇位的棋子。
永安回眸,盯着地上两人的影子,良久方道:“殿下多虑了,皇后娘娘是殿下的生母,怎么会不疼殿下,皇后娘娘心中,殿下是最重要的!”
六殿下凝眉浅笑,已显俊秀的面庞透着几分萧索,忽而仰头长叹,冷哼道:“有时候,我倒希望不是生在这帝王家,生在普通百姓家,尚有兄友弟恭,父子天伦之乐,而我要见我的父亲,却要等着重重通传,甚至不如他的宠妃见他痛快!”
永安仰起脸看着他,眸中有隐隐的悲伤,轻声道:“殿下怎知平头百姓家就一定能和平相处,亦有争衣抢食的,不过不似宫里这般惨烈罢了!”
六殿下萧承琮愣了一下,随即自嘲的笑笑道:“至少不会丢了性命!”
永安怔住,是啊!她怎么能忘了,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呢!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父亲被开棺鞭衣的场面还历历在目,他尚不敢相信这皇家的骨肉至亲,她这深受其苦的孤女哪来的勇气去安慰旁人呢?
永安心里的苦涩溢上唇角,萧承琮小大人似的摸摸永安的头,笑道:“不说这些不开心的,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你能否答应?”
永安愣愣的望着他,满眼的迷茫,她不明白,她一个小小的宫女,有什么可以帮上堂堂皇后嫡子的六殿下呢?
萧承琮眼底涌上温柔,笑道:“能不能不要一口一个殿下的,以后,咱们俩独处的时候,你就叫我琮哥哥,我叫你阿云妹妹!”
永安惊得眼珠子瞪的老大,摇头道:“那怎么行,奴婢是下人,您是主子,怎可与我称兄论妹的,这是死罪,殿下快饶了奴婢吧!”
萧承琮眸子暗了下去,一脸落寞的道:“父皇十几个儿子,母后只生了我一个,我很羡慕其他兄弟能有个姊妹相伴,我从小便不知道什么是兄弟之情,母后从来不许我与其他兄弟们亲近,我们这些同父异母的兄弟也就是在清华殿读书时方能见个面。”
萧承琮落寞之情尽显,永安有些心酸,若是大哥哥还活着,今年也该成亲了。
二哥哥与六殿下年龄相仿,他虽不似大哥哥那样宠溺她,可也十分疼爱她,每次她弄坏他的灯笼,他都叫嚣着要揍她,可每次都是雷声大雨点小的抬抬手过去了。
永安很想念两个一奶同胞的哥哥,也不知道有生之年,还能不能再见到二哥哥一面。
萧承琮仰望着月光,脸上掩饰不住的忧伤,悠悠的道:“我不过是想找个说话的人,我的快乐,我的悲伤,我想找个愿意听的人分享!”
永安怔愣的望着他,她突然有些同情这个孤独的皇子,低下头,闭了闭眼睛,缓缓地道:“我愿意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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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姑姑先惊后气,拍桌而起,杨芳一把拉住她,不迭声的劝道:“你一向是个稳重的,怎地今日这般按捺不住,是要在我这处嚷嚷出这事去,好叫我做这多嘴传话的人不成?”
陈姑姑气的胸口剧烈的起伏,好半晌才稳住了乱蹦的心,已是有些哽咽,说道:“按理说,头一回就该有她,她老子毕竟是官身,第二回还没有她,我就觉着不好,没成想,竟是这样糟心的事,那叫什么秋葵的也忒不要脸了,人家孙医士是有婚约的人,她怎么敢!”
陈姑姑拭着眼角的泪,杨芳叹道:“妹妹说的极是,我也觉着那秋葵是故意为之,从来端烫送药都不是她亲力亲为的,偏生那日就捧了个药罐子出来,还好巧不巧的与孙医士撞了个满怀,又疼的嗷嗷叫,叫满宫的宫女内侍都瞧见了,一般的姑娘家是唯恐避之不及,瞒还怕瞒不住呢!她这么着,不正是起了歪心思吗?”
陈姑姑恨得牙根痒痒,冷声道:“哼!就是个勾引爷们的狐狸精?那孙医士呢?不知自己在议亲吗?怎地就同意了?前几日芍药还跟我说家里给她张罗亲事的事呢,并没说退婚一事啊?”
杨芳睨了她一眼道:“两家可换了庚帖?”
陈姑姑一怔,突然就没了底气,磕巴道:“并,并无!”
杨芳无奈的叹道:“唉!这不就结了?人家徐贵妃正是抓住这一点,逼着孙家换了娶亲对象,芍药就是输在不曾换过庚帖上,这亲事就不算数,我的好妹妹!”
陈姑姑瘫坐在椅子上,脸色灰败,半晌蠕动了嘴唇道:“贵妃以权势压人,裴家一个小门小户的,这次怕是不能为芍药出头了!”
杨芳哼了一声道:“我的好妹妹,莫说是贵妃娘娘出头,就是秋葵本家也是官身,自她在贵妃娘娘面前得了脸,她父亲也如谋了一官半职,如今已是吏部的督给事中,别看官职不过是七品,可是职权不小,那裴家的家世,怎能与秋家相比,唉!好妹妹,此番,只能是认命了!”
陈姑姑长长哀叹一声,拉住杨芳的手,小声啜泣道:“好姐姐,谢谢你和我说这些,也好叫我们知道事情的原委,只是可惜了芍药的一片痴心,那孩子就如我的女儿一般,出了这档子事儿,我这心里,唉!”
杨芳劝慰道:“难过是必然的,妹妹还要看好了她,可别叫寻了短见去!”
陈姑姑猛地顿住,忙站起身开门出去,哪还见芍药的身影,当下吓出一身冷汗,草草辞了杨芳,向宫正司外寻去。
杨芳看着陈姑姑急匆匆而去的背影,深叹一口气,自言自语道:“真是流年不利啊!”
陈姑姑一路向前寻着,又不敢出声呼喊,恐引来别人的猜忌,也不走大道,专往有水井的地方走,最后在映霞湖边的树林子里找到了失魂落魄的芍药。
话说芍药悄悄走至屋门口,趴在窗下偷听,里面断断续续的一声高一声低,又一声哭泣的,说的都是她与孙医士的婚事,她这才明白过来,自己被顶了名额是什么意思,那不是顶了出宫的名额,而是嫁入孙家的名额!
芍药跌跌撞撞的连跑带爬的一路到了映霞湖旁,她真想一头扎在湖里死了算了,可是却心有不甘,这些年的情份,唾手可得的幸福,就这样飞了?
她浑身瘫软如泥的滑倒在一棵树下,周身如坠冰窖般冷彻,悲伤的流不出一滴眼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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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皆是一惊,芍药又否定的摇头道:“也不对,那些羽林卫是得了陛下的口谕才来传旨的,既是口谕,陛下应当无大碍!”
春桃和紫云方松了口气,永安却不这么想,口谕!谁的口谕就不得而知了,这时候若是有陛下的手谕传来,方知陛下无碍才是。
她不欲说出心中想法,以免给那三个丫头造成恐慌。
夜已深,四个女孩也没了聊天的心情,脸都没洗,脱了衣服便钻进了被窝。
紫云一直惴惴不安的睡不着,春桃难免抱怨道:“真是奇了怪了,每晚酉时不到你就困得摸不到大门了,怎的今天偏就与枕头亲近起来了,翻来覆去的揉搓它做什么?扰得别人也难睡!”
紫云本就受了惊吓,听她言语中挤兑自己,便也没好气的蹬了两下被子,反驳道:“好像你每日点灯熬油到半夜似的,哪次不是先起了鼾声的,这会子心里有事儿睡不着,偏生拿我作伐子,我又没扒着你的眼皮不让你闭眼!”
春桃噌的一下子坐了起来,气道:“真是个牙尖嘴利的小蹄子,我不过是说你两句,你倒是倒出一箩筐的闲话来,真真儿是惯坏了你了!”
紫云还要还嘴,芍药道:“都少说两句吧,紫云今儿受了惊吓,难免辗转些,你当姐姐的,该关怀才是,何苦还去恼她!”
春桃心里虽不服气,可也扭着身子躺下,一下子把被子蒙上,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芍药又说紫云道:“你心里害怕便过来同我睡,在那里翻来覆去的令她们不安生,你还要扯上那许多无用的,都是一屋的姐妹,最是该亲厚的才对,为了一点小事闹得跟乌眼鸡似的,没得让别的屋的姐妹笑话!”
紫云甚觉羞愧,遂向芍药身边挪了挪,小声说道:“芍药姐姐,是我小气了,以后不跟春桃姐争执了!”
春桃听了紫云未挑明的道歉,也就释然了,翻过身,酝酿睡意去了。
永安听着几人逐渐平稳的呼吸,心里有些愧疚,都是自己的错啊,每天都给她们下迷药,竟令她们有了依赖。
唉!这几天怕是都不能出去练功了,外头守备森严,又常有侍卫巡夜,她还是老实几天吧!
难得这么早就进了被窝,永安竟有些不习惯,到底辗转到子时方睡去。
第二日早上,四个女孩子都神情恹恹的,又不能像往日一样东摇西晃的,只能窝在坊里做针线活。
这样紧张的情况持续了七天才逐渐放松,皇后下了懿旨,允许宫人恢复以往的日常工作。
司衣坊又开始了忙碌的做活,永安又开始穿梭于各宫之间,送衣裳,送花样。
她还是只来往于那些低品阶的宫妃的住处,可是自陛下遇刺以后,她就再没去过令婕妤的瑶光殿。
晚上的时候,春桃神秘兮兮的关上门,和三个小姐妹讲述了今天听来的秘闻。
“哎!你们知道吗?听说,令婕妤殁了!”
几人皆是一惊,芍药忙摆手,轻声道:“你小点声!”
赶紧走到门口,轻轻打开门,向外四下张望着看了看,遂又关上门,才松了口气。
回到桌子旁坐下,轻声斥道:“快住嘴吧我的小祖宗,没接到报丧,你怎敢胡说起来?”
春桃忙分辨道:“我没胡说,今儿我去明乐殿送花样子,有两个大宫女在屋里悄悄说的,被我不小心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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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司衣怎能不恨?这双手,比她当年犹过之而无不及,当年那老妇早就被她攆出了宫,今日这女娃娃可还有她当年的运道?
若不是疼惨了,她何至于光着脚跑来告状?
罢了罢了,这也是个苦命的孩子,人也算机灵,至少知道保命的方法,不若,就帮她一把!
能否出人头地,就看她的造化了!
姚司衣和蔼的笑道:“别怕,你这手啊,是洗不得衣裳了,今儿起,你就去尚服局领份差事吧!”
永安愣住,全院子的宫女内侍也愣住,包括秦内官。
永安仰着头,眼睛里闪着晶莹的泪花,一张冻得微红的小脸看起来格外的惹人怜爱。
姚司衣伸出手,轻轻地抹去她将落的泪滴,叹了口气,若不是横贯鼻子的这道疤痕,这应该是个极漂亮的女娃娃,可惜了,能做个绣女,已经是她给她最大的帮助了。
永安脸上挂起真诚的笑,屈膝行礼谢过。
浣衣局大大小小的宫女内侍,都羡慕的看着永安拎着个小包袱,跟在姚司衣身后的一众宫女离开了院子。
永安低垂着眸子,默默的跟在队伍后面,眼角扫过墙边的一角衣袍,侧目望过去,脸上绽放出一抹大大的笑。
那笑容仿似春日里的盛开的牡丹,光彩夺目。
这一刻,永安脸上的笑容是真诚的,她的心是温暖的,她转过头来,心里默念,无论走到哪里,你们都是我最好的朋友!
玉香泪流满面,小山子拍拍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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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桃一语惊醒梦中人,院子里围着的宫人们都纷纷说道:“欺人太甚,芍药就够惨的了,还不放过,还想搞什么事?”
司衣房毕竟人多,大家或言语揶揄讽刺,或哼声唾弃,也有观望不语的,总之是维护芍药的居多。
秋葵这边也不示弱,几个宫女均是伶牙俐齿,骂起阵来毫不逊色。
秋葵听了好一会子,终是不耐烦的高声嚷道:“芍药,你要是个敢作敢当的就出来说个清楚,前儿你去私会孙医士,已是多少人看见的,容不得你抵赖,呸!下贱胚子,躲起来就是心中有鬼,你要是还惦记我未来夫婿,出来跪下求我,我或可允你以通房身份进府伺候!”
秋葵说的极是难听,院子里的宫人皆面露愤怒之色,春桃气的跳脚大骂:“放你娘的狗臭屁,什么金贵人家,还以通房身份进府伺候,就是给个正头奶奶我们都不稀罕,睁开你那狗眼看看,我们芍药姐姐可是正经儿人家的好闺女,断不会扑到谁怀里,让人家瞧胸脯子去!”
院子里哄然笑成一片,秋葵气的脸色铁青,春桃扬着脸得意的瞪着她,秋葵喘了会子气,低头跟一个小宫女说了几句话,那小宫女转身跑了出去,没一会儿功夫就带回来一个小内侍。
永安扣开窗纸向外观望,见进来的人不是旁人,正是那日传信给芍药的小内侍,心中知道事情不好,忙回身去看芍药。
芍药满眼绝望呆呆的盯着绣鞋,周身已是冰冷一片,那日两人的相会就是一场阴谋,她去时,他刚好到,见到她时脸上满是震惊,芍药那时便知道是中计了。
她想走,他却拉着她不允,语无伦次的说了好些悔恨的话,说让她等他,等他说服了祖父,退了这桩婚事,至少能允她进门,哪怕是做妾,过几年扶了平妻,再或是寻个错处休了那女人,他们总还是在一起的。
芍药当时很震惊,她一直以为他变了心,他忘了她,可他却说的那样坚定,此生,他只爱她一人,即使不能娶她为妻,也不会碰那女人一下,这是他给她最后的承诺。
芍药回来后是有些心动的吧,失了这次姻缘,她到了年纪出了宫,最好的去处就是续弦,再不就是孤独终老。
与其嫁个不知根底脾性,又没感情基础的鳏夫,还不若给他做小,以他们的情份,妾室,不过就是名份罢了!
可父亲的脸面呢?上次父亲着人带来的信里已经对她有了不满,怪她识人不清,怪她树敌太多,说他在外面都抬不起头来,那她若是真给他做了小,父亲不会勒死她吗?
所以这几日她很纠结,放不下两人的感情,又放不下脸面,外头秋葵叫嚣的难听,又何尝不是他们谈话的内容呢?
秋葵指着那小内侍厉声道:“由不得那贱人狡辩,当日,就是他送的信,他们会面的地点我都晓得,就在西边林子里的假山下,啧啧,选的地方可是够隐秘的,看来是惯会做这种偷鸡摸狗的勾当!”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应对,紫云道:“你说是他就是他,怎知不是你们安排好的人诬陷芍药姐姐呢?”
那小内侍一听,忙就跪了下去,摆手道:“姑娘可不敢乱说,确实是我送信给芍药姑娘的,当时芍药姑娘并未出来,是一个鼻子上有疤的姑娘代为转送的,不如请那位姑娘出来,一问便知我说没说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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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永安并不觉得可耻,兵法里怎么讲来着,兵不厌诈,管她是黑猫白猫,抓住耗子就是好猫!
日子过的不紧不慢,又到了落雪的时节了,皇宫里一片银白,鬼师父又换上了一身白衣。
永安也有日子没跳进井里练体内那条小蚯蚓了,因为鬼师父每天都在,她可不敢贸然练功!
只在白天屋里没人的时候,小小的运行一遍,而那条蚯蚓似乎很不乐意一般,总是顾涌顾涌的不爱动,永安经常是憋的满脸通红,也驱动不了它!
可是在这冰天雪地里,体内那条小蚯蚓便有些不安分起来,总是毫无预兆的窜一下,永安便不受控的激灵一下,脸上也起了一片的鸡皮粒子。
芍药以为永安是受凉了,抬手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又试试自己的,皱眉道:“并不热,怎么就无故打冷颤,可是穿的少了?”
永安低头看看自己裹得像个球一样的棉衣,抬头眨着大眼睛道:“再多穿,就要滚着出门了!”
芍药被永安逗笑,捏了捏她腻滑的小脸蛋,笑道:“那你做什么白森森着一张脸,夜里起夜别出去了,就在门口放个恭桶,可别真着了凉,这大冷天的,没时候好!”
永安摇摇头道:“那如何使得,姐妹们都去外头,偏我特殊,还有味道,晚间我少喝些水便是了!”
芍药摸着永安鸡皮生生的脸,有些担心的说道:“还是给你配副药去,总觉着不大好,你就别出去了闹了,在屋里好生歇着,晚饭叫春桃给你带回来!”
永安有些羞愧的点点头道:“叫姐姐操心了!”
芍药笑笑,拉着她上了炕,又在炭炉里添了两块儿炭,转身出去太医院给永安抓药!
永安坐在炕上扫视着自己的胳膊腿,恨恨的呼出一口气,真是个我行我素的臭蚯蚓,等我能掌控你的,看不一天遛你八遍,累死你!
永安还是不得已的打坐运行调息,小蚯蚓咕涌咕涌的依然爬的缓慢,正当永安泄气的想要收手时,那小蚯蚓猛然窜了起来,气息直冲手指,一道内力疾射而出,“啪!”的一声打碎了一个茶盏,黄褐色的茶水顺着桌面缓缓流了下来。
永安怔愣着张大了嘴巴,这家伙是成精了吗?她还没等遛它八遍呢,它就开始捉弄她了?
不过还是有些惊喜的,鬼师父的内功心法已经很厉害了,她练了快一年了,也能掌控一二了,不过就是跳的远一些,力气大一些。
这条蚯蚓则是不同,这猛然发出的力道,竟然可以击碎茶碗,若是她练到了第七八九重的,是不是可以一指穿墙了?
想想又很兴奋,自己练到哪一重了?她在脑中搜索下记忆,貌似是第一重,第五层,要练到第九重,得猴年马月啊?
突又泄了气,哀叹一声向后倒去,想着如何解释,那碎了的茶碗。
晚上与鬼师父练功时,那条蚯蚓又不时的出来捣乱,永安吸进一口冷气的时候,那条蚯蚓便咕涌一下,当体内的真气撞上那条小蚯蚓时,那家伙居然很不客气的反击回来。
于是,永安的体内展开了一场冷热撞击的较量,永安的脸一会儿白,一会儿红,身体也不受控的一会起飞,一会儿滚地。
看的影斩大为惊讶,忙欲上前扣住她的脉门一探究竟。
永安怎敢让他察觉自己的秘密,忙一个闪身躲过了影斩的鬼手,影斩“哎呀!”一声轻呼,飞起身子便去抓永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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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拼了命的躲闪,体内的两条真气不知何时悄悄的合二为一,永安的身子变得更加轻盈,劈出的掌风也有了些威力。
影斩很是惊奇,这小丫头的进步可谓是神速了,昨个儿不过是躲过十招八招的,今儿就能周旋几十招了,那劈出的掌力,他也不敢硬接了!
永安逐渐适应了体内两道合二为一的气息,也能自由的掌控,她知道鬼师父已经怀疑自己突然的长进了,忙放慢了躲避的脚步,装出体力不支的样子,挨了鬼师父几下掌风,最终四仰八叉的躺在雪地里呼呼的喘。
永安体内的小蚯蚓悄悄的隐了起来,只余那烈火般的真气四处游走,寻找着刚刚合作愉快的小蚯蚓。
影斩走到永安身边,抄起她的手腕便按了上去,脉息有些乱,不过都是赤炎真气在作乱,并未有其它的异常,那刚才她的异常反应是何所致呢?
影斩有些摸不透,或许是她刚刚运错了气息吧!
永安躺了许久,身体有些微凉,猛窜起身体,扑入影斩的怀里,有气无力的说道:“师父,我冷!”
影斩有些心疼将她揽进怀里,裹在厚厚的披风里,快速向永安的住处飞去。
永安微微松下一口气,暗骂这该死的小蚯蚓,就是个惹祸精,她得好好看看那心经了,该如何控制这乱窜的大麻烦!
经过那晚两条真气的合作,永安身体的小蚯蚓便愈发的猖狂起来,逐渐有迅猛之势,永安觉得那道真气也长了许多,像一条小蛇一样在体内流窜。
永安仔细熟读了心经,知晓自己已经顺利的通过了第一重的修炼,对于这道真气的掌控力也逐渐得心应手。
第二重心经的习练方法,更甚于第一重,那小蛇一样的真气更喜寒冷,永安在冰雪上打坐修炼时,方能自由畅快的运行那道真气。
她经常等着鬼师父送她走了以后,再去那片小树林里练上一个时辰,隔上几日便跳进井里运行一番,这真气的力道,又渐长起来。
永安很刻苦,白天就经常犯困,毕竟是八九岁的孩子,体力和精力还是有限的。
这样就会偶尔做错些事情,这个宫的送到那个宫里了,那个宫拿回来的样子又记成了旁的宫的,害得陈姑姑是各宫去赔不是。
永安很是自责,只得将练功的次数减少,放在了初一和十五这两日,毕竟六殿下亥时之前就要回去了,她还是能练上一小会儿的!
练功的事也急不得了,左右她还小,慢慢来吧,身在宫中,还是要以生存大计为重,别把小命弄没了!
从影斩的层面来看,永安已经是非常出色的了,小小年纪,不过练了一年功夫,轻功上已有些造诣,这逃跑的能力,绝不亚于江湖中的末流人士。
也就是说,永安现在出宫,已经不怕会被毛贼走寇欺负了!
影斩想着,可以传授永安一些暗器防身,她一个女娃娃,又没有什么像样的武器,更不便与人正面交锋,暗器,可以更好的保护她。
影斩与永安说起这个打算,问她想用什么样的暗器,飞刀、孔雀翎,袖箭,飞镖、暴雨梨花针,银针。
永安听不懂那些什么翎什么箭,她觉得银针尚可,不过她没银子打什么银针,绣花针倒是一抓一大把,于是,影斩的衣服上就扎满了长短不一的绣花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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